面對這位年齡、神情、態度、言辭全都自相矛盾的冷面大姐,劉赫竟是無言以對。
“好,你不喝,我喝!”冷面大姐倒真是雷厲風行,話音未落,就將劉赫面前的九杯酒喝了個一滴不剩。
“什么時候想喝了就叫我。”冷面大姐將空酒杯翻過來晃了晃,示意劉赫,她已經喝完了,接著轉過頭去,重新坐好,目不斜視的盯著正前方,再不去看劉赫一眼。
身邊這兩位性格截然不同的大姐,讓被夾在中間的劉赫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其他人的境遇,比他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全都警惕萬分的提防著那些熱情似火的大姐們。
劉赫在酒桌上掃視了一圈,重重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泰猛那個家伙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想起泰猛的事,劉赫就愈發的郁悶,再加上身邊那個瘦大姐從頭到尾嘴就沒有閑著的時候,一直嘰嘰喳喳的和人爭執個不休,那尖銳的嗓音鉆到劉赫的耳朵里,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最終,忍無可忍的劉赫終于爆發了出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指著老鴇子雀娘狠狠的說道:“你現在馬上叫這些人出去,否則的話,我就把你這間東南樓給拆了!”
“拆了?”雀娘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用冰冷的眼神打量著劉赫,“就像你在成都時那樣么?”
劉赫聞言一驚,緊緊的盯著雀娘,腦中卻是飛速運轉著。
眼前的這個女人,明顯是知道他的底細,甚至還知道他在成都曾經都做過些什么。
而這個女人提起的那件事,則是劉赫在剛剛進入益州之后,就馬上準備頒布一條法令,將益州境內所有的青樓妓院全部查封。
從劉赫的心底,壓根就不認同青樓妓院的合法性,再加上劉赫認為如果沒有這些地方,就能少一些受苦的女子,多幾個美滿的家庭,所以他毅然決然的做出了這個決定。
然而就在他即將讓魏孝將這條法令傳達下去的時候,泰猛突然站了出來,公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表示了反對,而且態度還極為的堅決。
至今劉赫也不明白泰猛為何會對查封青樓妓院的法令如此的抵觸,當時他曾問過泰猛,可泰猛沒有說出原因,只是狠狠的撂下了一句話。
如果你真的這么做了,那么從今天開始,我泰猛跟你就不再是兄弟,也不再是天機營的人。
泰猛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劉赫自然而然不會冒著兄弟反目的風險繼續堅持下去,只不過當初已經放出了整頓勾闌之所的風聲,現在卻突然不了了之,實在是有損天機營的威望。
最終權衡利弊,反復思量之后,劉赫給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那就是讓益州境內的所有青樓妓院加稅,而且還是一個足以讓他們傷筋動骨的重稅。
起初泰猛仍是不同意劉赫這么做,其他人紛紛前去勸說,都沒有能說服泰猛,最終還是秣陵學宮的那位大祭酒親自出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在房中給泰猛講了兩個多時辰,泰猛這才點了頭。
可從那之后的一個月里,泰猛就沒有登過天機府的門,就連有大事要商議,他也是托病在家,不肯露面。
大家伙嘴上不說,可心里都明白,這是泰猛還在生劉赫的氣,好在魏孝想了個法子,以給陳默過生日為名,才讓泰猛和劉赫重新坐到了一張酒桌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