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陽聞言如遭雷擊,愣了許久,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諸葛軍師他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不知道,這段日子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啊,我聽說他病了,都不敢去看他,可我想去啊!我真的想去啊!我放心不下啊!”
馮陽媳婦一把挽住自家男人的手臂,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劉赫急忙轉過頭去,抹了抹眼角,接著回過身,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先生,該走了。”郭清咬著牙,小聲提醒道。
望著那對相擁而泣的夫婦,劉赫最終沒有再說一個字,只是再次深施了一禮,轉身大步而去,帶著郭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剛剛劉赫很想向馮陽承諾一句,三日之內,一定會帶諸葛亮一起來見他,即使不能將所有的事全盤托出,至少可以讓馮陽知道,他的諸葛軍師還是原來的那個諸葛軍師,一點也沒有變。
可一路行來,劉赫早已明白一個道理。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辭,確實能起到振奮人心的作用,可那只是一時的,真正重要的,不是你怎么說,而是你怎么做。
“頭兒,真的要去么?”郭清看著劉赫行進的方向,面無表情的問道。
劉赫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壞笑道:“怎么?你怕了?”
郭清驚愕萬分的看著劉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怕死就跟我來,怕死就回去,我不勉強。”說罷,劉赫繼續大步向前走去,手中的拳頭,比起之前攥的更緊了。
郭清呆若木雞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卻突然笑了出來,他看了看劉赫已經走出很遠的背影,大步追了上去。
“咱們這可是玩命去,你怎么這么高興?”劉赫瞄了一眼笑意不止的郭清,皺著眉頭問道。
郭清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腳步卻變得輕盈了許多。
那天晚上,郭清終于解開了一道困惑他許久的謎題,也終于解開了那道心結。
原來當那個男人露出天底下最囂張,最狂妄,最肆無忌憚的笑容時,并不一定代表他在蔑視你,或許那只是他在遇到了他認為是真正對手的人時,興奮的樣子。
夜涼如水。
此時已是后半夜,成都城內早已是一片靜寂,可法正府上,卻仍是燈火通明。
法正房間外面的院中,點著一百零八盞油燈,當真是宛如白晝一般。
法正抱著那只養了很多年的黑貓,獨自站在院中,看著天上的月亮,愣愣出神。
他的手不斷在黑貓的脖頸上輕輕撫摸著,黑貓一動不動的趴在他的懷里,瞇著眼睛,似乎很是享受,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
法正低頭看了看懷中慵懶的黑貓,柔聲道:“十年了,只有跟你,我才能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說,我這次做的到底對還是不對?”
法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黑貓,好像真的在等黑貓給他的答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