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站起身來,又恭敬的對魯肅施了一禮,“子敬先生遠道而來,其實也是為了赴我倆當年之約,劉赫在此,謝過先生了。”
向來溫文爾雅,待人禮貌謙恭的魯肅,此時卻是面無表情,鎮定的坐在座位上,連一絲要起身回禮的意思都沒有。
劉赫自嘲的一笑,“我知道,軍國大事,不能將個人的情感摻雜其中,可我總覺得,不是一路人,就沒法坐下來真正的推心置腹,你們覺得我幼稚也好,偏執也罷,我劉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劉赫走到扶欄邊,毫無姿態可言的往上面一靠,語氣平和的說道:“今天這靈臺之上,只有我們三個,我就跟你們說說心里話。我做這么多事,其實只有兩個目的,一是終結這個亂世,還有一個,就是希望能少死些人。當初我抱著這兩個想法來到這里,一路走來,經歷了許多事,也沖動過,也動搖過。我一度以為,我的想法可能是錯的,終結亂世,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么容易,而少死些人,則更是癡心妄想,直到我遇到了你們。”
劉赫轉過身來,像看兩位老朋友一樣,看著曹操和魯肅,“是你們告訴我,我的理念沒有錯,這個亂世一定可以被終結,人們也不用再白白枉死。所以即使我明知這一百零八顆玉石的想法很荒謬,可我還是來了。我想你們一定和我一樣,想親眼看到這個亂世被終結的那一天。劉赫自知荒唐,多謝二位的包容。”
說罷,劉赫正了正衣衫,深施一禮,久久未起。
曹操和魯肅,望著劉赫,誰也沒有上前去攙扶,任由劉赫獨自在扶欄邊上,行著他那一生最為重要的一禮。
許久之后,魯肅清了清嗓子,用前所未有的深沉嗓音說道:“我想讓天機先生明白一件事,今天我們在這里談的,是關系這個國家命脈的大事,不是靠幾句豪言壯語就能做到的。”
魯肅此言一出,劉赫和曹操皆是一驚,可片刻之后,卻又都是一臉釋然。
魯子敬,當今天下首屈一指的政治家,也是縱橫家,當得上如此的胸襟和氣度。
曹操突然沒來由的笑了起來,“既然子敬先生想聽點實際的,那我就說上幾句實話。我之所以會坐在這里,平心靜氣的和兩位商議此事,一是我與天機先生有那三年之約,二是之前,我曾經集結手下的所有謀士,共同推演過我們三家將來的走勢。你們猜猜,推演的結果是什么?”
魯肅泰然自若的一抱拳,“愿聞其詳。”
曹操搖了搖頭,仍是笑意不減,可他的笑容,卻變成了苦笑,“最終的結果,你們一定想不到。我們三家之中,最終是子敬先生所在的東吳,笑到了最后。”
魯肅意味深長的看了曹操一眼,淡淡一笑,“曹公所說的,可跟我們東吳之前推演出來的結果不一樣。無論是不計代價的全力一戰,還是比拼國力的長久消耗,我們孫劉兩家,都不是曹公的對手。”
曹操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喚人拿來了一副地圖,鋪在了桌案上。
“二位從這張圖上,都能看到些什么?”
劉赫和魯肅看了看桌案上的地圖,皆是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