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托著下巴,遠遠望著那個永遠都是一本正經的背影,遙想起當年鬼使神差一般在地圖上發現鬼見愁的經歷,突然覺得,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老天爺對他劉赫的眷顧。
自從接到了帶兵出征的命令,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何不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每天只有一件事,就是泡在校場,精心挑選他那一千個手下。
俗話說得好,人到一百形形色色,一個數萬人的軍營里,總有那么幾個脾氣古怪性格刁鉆的人物,可要將這些人全都挑出來,組成一支部隊,那可是聞所未聞的一件新鮮事。
聞訊趕來的士卒們全都聚在校場周圍,看到何不順選出的那些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足可以被稱為兵痞的家伙,無不面露喜色,并且頭一次對何不順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眼下校場上站著的這大幾百號人,全是在各自帳中讓人頭痛不已的人物,簡單來說就是脾氣上來連自己都打的狠角色,和他人的關系自然不會相處融洽。
可有一點,這些人上了戰場,卻不是一般的好使,倒不是說一個人的脾氣大就一定膽子大,但敢跟上司較勁的主兒,肯定也沒幾個慫的。
站在隊伍最前面的,就是在軍中僅次于何不順的第二號人物,外號喪狗。
其實他原本不叫喪狗,有一個鄉土氣息極濃又不失淳樸的名字,狗剩。只是這個在鄉下遍地可見的名字,根本無法彰顯這位爺那與生俱來的豪邁脾氣,在與人無數次發生沖突之后,便被營中的士卒起了這樣一個外號。
之所以會用這個喪字,原因很簡單,也很好理解,誰見了他誰倒霉。
喪狗揉了揉鼻子,不耐煩的催促道:“姓何的,你不會打算讓我們就這么一直站著吧?”
何不順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沒說話。
別看兩人只是簡單幾句話,卻聽得場外的士卒一陣熱血沸騰,全都等著看一場何不順大戰喪狗的好戲,可等來等去,也沒能等到這激動人心的場面。
其實喪狗心里有點怵臺子上站著的那個家伙,不是怵他手里那把大有來頭的青龍偃月刀,而是怵那個王八蛋打起架來那股不要命的狠勁。
軍營里吃過何不順虧的人幾乎占了大半,但真正被打得半死的,只有喪狗一個,當初那場突如其來,讓在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大戰,最終以何不順鼻青臉腫,喪狗不省人事而告終。
具體是誰挑起的事端,誰也說不清,只記得喪狗指著何不順鼻子罵了半天街,何不順都是笑呵呵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當喪狗無意中說了一句類似你師父到底教沒教過你這樣的話之后,何不順突然就像瘋了一樣撲了上去。
喪狗就是喪狗,第二天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何不順營帳外,在場的士卒全都退避三舍,躲到了遠處,很有眼力見的為兩人的第二回合交鋒騰出了地方,可沒想到等何不順出來,喪狗卻只說了一句話。
我打不過你,但別以為我會服你。
這一次,喪狗沒有再提何不順的師父,何不順也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再撲上去,沖喪狗一樂,沒事人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