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活得很簡單,也正是這份簡單,讓她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村里的老人們總說年輕時有多少姑娘稀罕,那是假的,小孩打碎了家中的物件說下次再也不淘氣了,也是假的。
可那個和孩子們一起玩得滿頭大汗的男人,他臉上的笑卻是真的。
女人們放心的回了家,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孩子會出事,或許她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個看上去很隨和的男人,就是村中老人說的那個曾率大軍南下企圖踏平南疆的大奸大惡之人。
善惡之分,有時不在人心里,甚至不受人控制,就看你站在什么位置上。
同樣一座山,你面朝著它,山就在你眼前,你背對著它,山就在你身后,山從來沒有動過,動的是人。
所以上山時仰望險峰,不由讓人心生退意,下山時又貪戀山上的美景,戀戀不舍,山還是那座山,卻能讓人變得自相矛盾。
其實最矛盾的,是站在山腰上的人,又怕支撐不到山頂,又怕錯過沿途的風光,劉赫現在,就是那個站在山腰上的人。
他花了三天的時間,蹲坐在村口新搭建的那座竹屋里,白天聽著村民們交談,學上幾句南疆話,晚上則用去大半宿的時間,去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
如果他再不回去,一個月后,天機營的那幫兄弟們就會帶兵南下攻打南疆,仰仗蜀地之險尚且不能抵御南疆大軍北上,更何況是深入險地,還在人家的地盤上開戰。
可如果他就這么回去,無疑是徹底撕破了臉,至今劉赫也不明白南疆女王為何要幫著蔡熙報仇,但不管初衷是什么,結果卻都一樣,蜀地的南大門失守只是早晚的事。
就算他快馬趕回成都,再派人去曹魏和東吳那里請求援軍,時間也肯定來不及了,等曹魏和東吳的大軍到了,益州恐怕早已經再次易主。
留在南疆,似乎是唯一能看到一絲生機的辦法,如果能在一個月之內找到破解借尸還魂的辦法,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這很冒險,成功的機會很渺茫,但不意味著沒有可能,死人是不可能自己活過來的,施展這門陰毒秘術的肯定是個活人,既然是人,就一定會有弱點,至少他不會是個擁有不死之身的怪物。
想要探聽消息,就得和當地人打成一片,先先得有共同語言,連交流都做不到,光憑兩只眼睛去看,是無法現真相的。
劉赫一連十幾天都呆在這個村子里,總算是學會了一點南疆話的皮毛,好在南疆人質樸,語言中的用詞也不像中原人那樣喜歡賣弄文采,一件事能用一個字說明白就絕不用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