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見過這么大的狗,嚇得呼吸一窒,立即抬手指向那藏藍衣袍人跑去的方向,“往那邊跑了!”
誰知這大黑狗完全不給面子,咧嘴露出一口獠牙,汪了一聲就奔著溫梨笙沖來。
她幾乎連思考的余地都沒有,提著裙擺轉頭狂奔,“救命——!”
魚桂也哇哇叫著,兩人跑了一段路到了分叉口,十分默契的一左一右,如此一來那大黑狗只能追一個人,另一個還能去求救。
偏生溫梨笙就是這個運氣不好的,那大黑狗在岔路口停下短暫的做了選擇,而后緊追在溫梨笙后面,汪汪的叫著。
她魂都要嚇飛了,本想著爬樹,卻沒想到視線里一棵樹都沒有。轉頭一看那大黑狗越來越近,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的,被追的越久情況越遭,于是她慌不擇路的左拐右拐,還真把這大黑狗暫時甩開了。
溫梨笙不敢歇息,目光一掃就看見墻邊有一排大缸,似乎是用來裝水的。
老天爺,真真是救星!
她趕忙上前掀開上面的木蓋,見里面是空的,二話沒說跳了進去,再將蓋子合上,老實的蹲在缸里。
剛蹲好就聽見狗叫由遠及近,片刻工夫就到了跟前,似乎在周圍聞了一圈,而后又叫著跑遠了。
蠢狗。
溫梨笙在心中暗罵,但卻不敢立刻起來,怕這黑狗去而復返。
在黑暗的缸中蹲了好一會兒,確認這狗不會再回來之后,她剛想出去,就聽見一女子喊道,“世子爺留步!”
溫梨笙驚得瞪大眼睛。
這沂關郡哪還有第二位世子?
她用手頂著木蓋,悄悄頂開一條極小的縫隙,露出一雙眼睛偷偷朝外看,果然見謝瀟南站在十來步之外。
他墨發雪衫立于陽下,神情淡漠無比,沒有半點方才人前那股子溫善模樣,拒人于千里。
喊住他的正是方才在飯桌上吹牛的莊鶯,她似乎追趕的急,臉上出了些汗,發絲黏在臉上有些許繚亂,“世子,你還記得民女嗎?幼年時曾有幸在沉香路見過世子。”
溫梨笙嘖嘖嘆息,心說這莊鶯也是被吹捧的昏了頭,還真找到謝瀟南身上了,上趕著自取其辱。
謝瀟南連表情都懶得施舍,他身旁的隨從說道,“這位姑娘,我家少爺年幼時見過的人太多了,不必要的人自是沒有留意的。”
這話說的十分直白,莊鶯臉一紅,丟人又尷尬,溫梨笙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正樂呵時卻看見謝瀟南目光一掃,似乎看向了她這里。
她心臟猛地一跳,立即將頭低下去,再不敢看了,雙手將木蓋輕輕放下,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只聽莊鶯仍厚著臉皮道,“民女是左郡丞之女,名喚莊鶯,若是日后……”
“姑娘。”那隨從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不大清楚,“女兒家需得顧著點臉皮,免得傳出去讓人笑話。”
莊鶯約莫是受到了打擊,沒再說話,應該是離開了。
溫梨笙蹲在缸中等了許久,悶熱的身上都出了汗,腿都有些麻了,才掀起木蓋謹慎的左右看看,見是真的沒人之后才大膽的將木蓋往上抬。
還沒等她起身,余光忽而瞥見右邊死角之處有白衣衫,她大驚,急忙要縮回去,右手腕卻一下子被溫熱握住,用力往上一提。
溫梨笙的半個身子被提出了大缸,一抬頭就對上謝瀟南冷冽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