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風伶山莊實在太大了,沈嘉清拿著筆畫了許久,每一處又忍不住停下來講解一二,什么八歲的時候在這里被蛇咬了一口,屁股上現在還有一對牙印;或是十歲的時候在那里迷了路,餓了兩天才被找到。
但這些東西那婦人是不感興趣的,一邊惡狠狠的警告,一邊讓他動作快些。
溫梨笙則在旁邊插科打諢,說如果一直催他,他容易記差,風伶山莊里處處都是致命的地方,若是沒有正確的地圖,必定有去無回。
婦人才強忍著怒氣,不敢再催。
房中靜了好一會兒,沈嘉清正慢悠悠的畫著時,外面突然傳來了異動。
婦人警惕性高,立即抬頭朝門邊看去,給隨從打了個去查看的手勢。
兩個侍衛剛走到門邊,門就被一股大力從外面踹開,直接撞在倆侍衛的臉上。
幾人同時抬頭,就見一個身著灰色衣袍的男子腳步輕快的踏進來,面上帶著溫和的笑,進來后視線掃了一圈,率先看見了在角落里的人。
婦人有些驚慌的起身,怒道,“你是何人,敢擅闖進來!”
溫梨笙也跟著站起來,露出驚詫的神色。
來人竟是喬陵。
此人是謝瀟南身旁的頭號隨從,一般場合他并不輕易出面,卻是不知怎么找來了這里。
喬陵這才看見了她,笑道,“原來溫姑娘也在此處。”
溫梨笙覺得得救了,喬陵出現在此,足以解決這些小問題了。
正想著,又有一人緊隨其后,剛進房就張口便喊道,“我的老天爺!老大,你沒事吧!”
說著就直奔角落里的謝瀟南而來,婦人見他靠近的速度很快,心懷戒心的從袖筒里抽出極其小巧的匕首,劈手便刺。
卻不想這人到了跟前只將頭輕輕一撇,就非常輕易的躲過了她凌厲一擊,神色絲毫不變,腳步更沒有半分停留,直接行到角落半跪在地上,將少年的手腕拿起摸他脈搏。
謝瀟南這會兒心情可以說得上是奇差,看到身邊的人來了,頓時有了大仇得報的感覺,什么話沒說先指著溫梨笙道,“把這個……”
“謝我是吧?”溫梨笙暗道不好,心知這身份有些奇怪的扒手是要告狀,于是連忙抬聲打斷了他的話,頗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沒必要,方才幫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謝瀟南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氣得一時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將謝瀟南的脈搏細細查了之后,那男子指著婦人道,“你下的藥中可有毒?”
婦人眼睛溜溜一轉,似乎打起了別的算盤。喬陵一眼看穿,依舊如沐春風般的微笑,“這位夫人,為了你的性命著想,還是如實相告的好。”
婦人不知為何,覺得后背一涼,不敢動什么歪心思,忙道,“無毒無毒,不過是沒什么力氣,過了時辰便會好,此事本與這個少年無關,只是他當時與這溫家姑娘難舍難分在一起,才一并被抓來的。”
這個難舍難分一出口,在場幾人臉色都有些異樣,喬陵與那男子同時看向自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