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笙連忙拔下了金簪,半個身子一直藏在謝瀟南的身后,抬眼一看,就見謝瀟南并未關注眼前的人,而是仰著頭看著天上盤旋的鷹,忽而問道:“這些鷹為何盤旋不走?”
“是巴薩尼派出來騷擾我們的。”閩言的臉上出現擔憂的神色:“前兩次我們只是驅逐了它們,這次射死一只,只怕要被他們當做理由尋事。”
溫梨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啊。”
閩言搖頭:“與你無關,就算不是你,獵鷹也會攻擊其他人,只是前幾次沒那么兇猛,若是方才索朗莫不出手,你的頭皮會被獵鷹抓掉一塊。”
溫梨笙聽得頭皮發麻,一轉眼發現索朗莫還在盯著她,不由覺得奇怪,便問閩言:“他為什么一直盯著我?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閩言揚起一個促狹的笑:“他啊,大約是沒見過你這般標致的梁族姑娘。”
溫梨笙害羞的笑了笑:“是吧,我也覺得我這張臉在沂關郡是數一數二的。”
謝瀟南看著她,而后誠心的發問:“你能偶爾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嗎?”
溫梨笙嘖了一聲,嗔道:“少爺,你怎么能這么說我這如花似玉的貌美姑娘呢!我怎么不正常了?”
謝瀟南竟然莫名其妙的與溫郡守感同身受了。
兩人正旁若無人的說話間,族長也走了過來,對謝瀟南道:“獵鷹已被驅逐,我的族人準備了豐盛的晚膳,給二位壓壓驚。”
謝瀟南對著這人,倒是很客氣:“有勞族長。”
溫梨笙方才吃了東西,現在是不大餓的,但還是跟在謝瀟南身后,屁顛屁顛的去見識哈月克族的豐盛晚膳。
族長的營帳比一般營帳要大得多,里面很寬廣,擺了一張拼接的長桌,一道道菜被陸續端上桌,空中還有一股很濃郁的酒味兒。
桌上是幾個族中很有地位的男人和幾個年輕的女人。女人穿著單薄,手腕腳腕都串了掛著銀鈴的首飾,分別坐在男人的身旁。
按照哈月克族的規矩,溫梨笙這身份是不能上桌的,但她向來沒有作為下人的意識,所以見謝瀟南落了座之后,也緊挨著他坐下。
搶了族長給謝瀟南安排的年輕姑娘的位置,那姑娘愣愣的站在旁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喊溫梨笙,最后橫權片刻,選在謝瀟南的另一邊坐下。
于是桌上的其他男人身邊只有一個女伴,謝瀟南有兩個。
溫梨笙倒沒注意這些,而是把桌上的菜都看了一遍,發現哈月克族的人烹飪方式很簡單,有一種接近原始的方法,幾乎都是大塊的肉,配上一些馕餅果蔬,不過也有闊葉包裹的白米,雖然不大餓,她卻想嘗嘗那些味道。
族長動筷,桌上的女人便同時給身邊的男人倒酒。謝瀟南面前的酒樽擺在溫梨笙的左手邊,她極有眼色的掂起酒樽。
這里的酒光是聞著味兒就十分濃辣,與郡城里的大不相同。
郡城的酒花釀的香,果釀的甜,米釀的味道醇厚,而這里的酒卻是有一種非常霸道的氣味兒,單是聞著就沖鼻,溫梨笙出于私心,只給倒了半杯。
族長說了兩句客套話,桌上的人一起舉杯,一口氣將酒悶了。
謝瀟南也是從沒有喝過這么烈的酒,一入口眉頭就微微皺起,但情緒并不明顯,很快被掩蓋過去。
接下來就是吃飯,桌上只有謝瀟南和溫梨笙的面前有筷子,其他人都是直接上手抓的。
所有女人都只給身旁男人布菜和倒酒,只有溫梨笙一人拿起筷子就把肉夾進了自己的盤子里。
約莫是很不合規矩,有幾人不贊同的看她一眼。
但謝瀟南尚沒有說什么,旁人自然也沒資格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