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頷首,一哄而散,熟練的各奔東西離開溫府。
溫梨笙一轉頭,對著謝瀟南嘿嘿笑道:“方才我與他們鬧著玩呢,世子莫放在心上。”
夏日的暖風穿著溫府大門而過,撩起謝瀟南墨黑的長發,衣裳上的金絲云紋若隱若現,他垂首問:“你爹在何處?”
“他一早去官署了。”溫梨笙從魚桂手里拿過扇子,諂媚的給謝瀟南扇著:“世子先進府中坐著喝些去熱的涼茶,我這就派人去官署將我爹尋回。”
謝瀟南應了一聲往里走。
溫梨笙跟在他身旁,扇著扇著,那扇子就沖自己了,她沒話找話:“世子怎么今日得空來溫府,是為什么事?”
“為一些你不知道的事。”謝瀟南這回答明顯充滿著刁難。
要是知道,她還會問嗎?
溫梨笙很是無語:“世子也會說廢話了呢。”
往常溫梨笙這么隨口一說,謝瀟南大多時間都不會搭理的,畢竟她平常的話太多了,小嘴叭叭個不停,謝瀟南只會挑些重點的話回應。
不過這次謝瀟南倒是接茬了,一臉正經道:“嗯,這叫溫氏廢話。”
溫梨笙當即不服想要反駁,但轉念自省,確實她的廢話是比較多的,于是又轉了個話題:“我前幾日從牛宅回家之后被我爹責罵的好慘,還罰抄了一百遍的《勸學》,這幾日中午都在吃水煮菜,頓頓吃不飽。”
她說得十分可憐,本意是想表達自己為了去牛宅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先為她要詢問牛宅的事做個鋪墊。
誰知謝瀟南聽后,淡淡的問道:“你還真想讓我幫你抄文章?”
溫梨笙愣了一下,思維跳轉間,她既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只是小心翼翼的問:“可以嗎?”
謝瀟南停下腳步,一把捏住了她的左臉頰:“我看看你這臉皮究竟是有多厚。”
溫梨笙痛呼一聲,捂住自己的左邊臉:“我說笑,說笑的!”
接下來的路,她就不敢再多說什么了,一路老老實實的將謝瀟南引到正堂中,吩咐人送上了溫府中上好的涼茶。
謝瀟南斜倚在座位上,用手支著頭,坐姿看起來有些懶散。他的手擱在桌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桌面,堂中寂靜,時間仿佛過得很慢。
溫梨笙坐了一會兒,覺得很熱,就吩咐人又送了兩桶冰塊進來散熱,沒過多久她就又閑不住了,對謝瀟南道:“世子,再過一些時日,就是我們沂關郡的武賞大會了,到時你會去圍觀嗎?”
謝瀟南道:“不感興趣。”
“到時候咱們沂關郡的大小書院可能全都停課,街上買新鮮玩意兒的也特別多,跟過年似的特別熱鬧。”溫梨笙興致勃勃道:“就算你不想看武賞會,也可以在郡城中走走逛逛。”
謝瀟南道:“能有什么稀奇東西?”
溫梨笙想了想,前世武商大會開始之后,她和沈嘉清幾乎就圍著那一塊地方轉,一是因為沈嘉清也報名了武賞會,所以他倆每天都要關注誰被淘汰,誰又晉級,然后分析對手和應對招數,二是因為長寧書院的學生也參與了,作為書院的一份子,兩個人在加油喝彩上提供了相當一部分的努力。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結果,這次溫梨笙也不想再去看了,于是道:“我對郡城比較熟啊,我可以帶世子去玩玩。”
謝瀟南沉吟一瞬,而后問:“想誆騙我給你抄文章?”
溫梨笙:“……”
“當然不是!”她大聲否認:“你從奚京遠道而來,我作為沂關郡土生土長的人,也該盡些地主之誼。”
“倒是難為你為我操心這些。”謝瀟南漫不經心的提起茶盞喝了一口:“難怪我們關系好得同分一顆梨子。”
溫梨笙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喊著問:“我爹回來沒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