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沅性子乖巧,現在又相當拜服溫梨笙,所以對她的話基本都聽從。
晚上溫梨笙躺在床榻上,又把枕頭低下的那個哈月克族的吉祥幣給摸了出來,放在手心上。
每回把它握在手里,溫梨笙就會想到薩溪草原上站在喧囂之風中的謝瀟南,他那身赤紅如楓的衣袍在她腦中顏色依舊鮮艷。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就又把銅板塞回枕頭下面,然后沉沉睡去。
可能是許久沒有做夢,今日又頻繁想起前世之事,溫梨笙在睡去之后又夢到了前世的事。
當年謝瀟南在千山書院,與她碰面的機會并不多,但那段時間長寧書院因為武賞會的事,授課很是松散,所以溫梨笙就經常跟沈嘉清在城中瞎晃,然后就在一家酒樓里遇見了。
起初是跟施冉撞見,那會兒跟施冉口不擇言引發兩人大打出手后,恩怨還很深,溫梨笙見到她就沒個好臉,又碰巧撞上與施冉同看上一個酒樓的雅間。
溫梨笙直接甩銀票,點名今日施冉在這酒樓里看上哪個雅間,她就包下哪個,言下之意是不準施冉與她在同一個酒樓吃飯。
施冉手中的銀錢比不上她,酒樓的東家又不敢開罪溫梨笙,只得請施冉出去,施冉還帶著一眾朋友,自然不愿意被下了面子,就站在掌柜前罵她欺人太甚,兩方爭執時碰巧謝瀟南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處于什么原因,施冉開口喊了謝瀟南,說長寧的人欺負千山的學生,當時謝瀟南也在千山,施冉想用這個理由讓他為自己撐腰。
只是謝瀟南面色淡漠,對她的話沒有反應,似乎沒打算管這個閑事,但就在抬步往外走時,沈嘉清嗤笑一聲,說:“有什么用呢?”
話中帶著嘲諷,讓謝瀟南停下了腳步。
沈嘉清與謝瀟南沒什么接觸,只不過是先入為主聽說謝瀟南這次來沂關郡就是為了摘了溫浦長這個大貪官的烏紗帽而來,加上溫梨笙也是如此認為的,所以兩人一直對他抱有敵意。
謝瀟南聞言停下,絲毫不帶感情的眼眸看向沈嘉清,片刻后開口:“再說一遍我聽聽。”
沈嘉清腦子楞直,當即就要開口,溫梨笙感覺情況不對,眼疾手快的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示意他閉嘴。
沈嘉清便沒說話。
謝瀟南的視線在沈嘉清面上一轉,又看了看溫梨笙,冷聲道:“大梁律法,尋事滋事惡意欺壓之徒,杖十關五日。”
“這里是沂關郡。”溫梨笙忍不住道。
“沂關尚在大梁境內,遵循大梁律法,你們有異議?”謝瀟南眼眸輕斂,染上冰霜一般,好似若他們說有異議就立即把他們當反賊給拿下。
溫梨笙沒再回應。
謝瀟南冷淡的瞥她一眼,轉身離去。施冉得意極了,最后還是從溫梨笙手中搶了一個雅間,像驕傲的母雞一樣帶著自己的同伴上樓。
溫梨笙氣了個半死,直接從夢里氣醒了。
醒來已是天色大亮,她對這自個的枕頭來一套組合拳泄憤,心里覺得納悶,怎么回回夢到關于前世的事,都覺得特別逼真好像身臨其境一樣?
一套組合拳把枕頭打得一塌糊涂,溫梨笙才喊來魚桂打水洗漱。
千山書院有一點好,就是不用早課,所以她不必起那么早。慢悠悠的收拾完吃了早飯之后,她才坐著馬車前往千山,途中還買了蟹黃包子。
去長寧要繞路,但去千山就順路的蟹黃包子,溫梨笙買了好幾個。
到千山的時候也不算早了,挨著快敲鐘的時辰,基本上沒什么學生再往里進,溫梨笙不慌不忙的進了書院,別人手里都拿著書,她手里提著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