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謝瀟南造反的左膀右臂,赫赫有名的火燒陽猗城和千旗谷之戰皆出自他的手筆,謝瀟南從沂關郡往南,周秉文自陽猗城向東,兩人各領著隊伍一路攻占城池,最后在奚京之外匯合。
周秉文絕對是謝瀟南造反登基的得力干將。
溫梨笙一想到這,看著他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來。
周秉文,出生自天下學子仰慕的周家,當今丞相之子,氣質溫潤笑容平和,渾身的書卷氣息,恍若隨時隨地就要捧著書大讀特讀的書生。
“晏蘇?”溫梨笙疑惑的挑出字眼,這個名字讓她感覺頗為熟悉。
周筠笑道:“這是世子的乳名,打小我們便喚他晏蘇。”
溫梨笙暗自驚詫,心說這乳名這么正經的嘛?果然大戶人家跟我們就是不一樣,而后她回道:“我的乳名是梨子。”
謝瀟南看她一眼,大約是覺得溫梨笙很難好好的介紹自己,于是對身邊的幾人開口道:“這是溫郡守之女,名喚溫梨笙。”
旁邊站著的姑娘聽后忽而揚唇一笑,嘴邊顯出個梨渦,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就是溫郡守的女兒?你還記得我嗎?當年你出生的時候,我還去你家參加宴席呢。”
“啊?”溫梨笙傻眼了,一時間覺得奇怪的點太多,不知道該說哪個:“我當時剛出生,能記得什么啊?”
那姑娘咧嘴笑起來,仿佛被自己逗笑了:“也是,你看我都糊涂了,主要是能在這看到你確實有些高興,你父親當年在奚京時與我父親是同僚,關系很好,所以你出生的時候我父親將我也帶去了,當時我四歲,你父親把襁褓里的你報到我面前時,讓我摸摸你的臉。”
“我名謝晴,是晏蘇的堂姐。”她摸了摸那八歲小女孩的腦袋,說:“這是我妹妹,謝悅。”
溫梨笙確實是在奚京出生的,后來她娘亡故,溫浦長又被調職,而后就回到了沂關郡,在郡城里長大。
聽著她說的這些,溫梨笙感覺很奇妙。
她忽然想起來,她小時候也是在奚京住過一段時間的,不過記憶太久遠且她又年幼,導致她去想時那些畫面都糊成一團,看不分明。
對“晏蘇”這個名字也有一種很難說的熟悉感,總覺得好像什么時候聽過。
但是想謝瀟南周秉文這種出身大族的孩子,哪怕是跟他們都在一個奚京生活,溫梨笙也是沒機會接觸和見到的,畢竟在奚京等級階層牢固而嚴格。
謝晴小時候見過她,大約也是因為兩人的爹是同僚,而且關系又很好。
“你們怎么從奚京來這里?”溫梨笙問。
“我父親最近外調,在羌城辦事,正好離沂關不遠,我們便商量著一同來這里看看晏蘇。”謝晴說道。
“沂關郡我熟的很,你們既然來了,那我就帶你們四處轉轉,還有幾日就是拜月節了,我們郡城這幾日會熱鬧。”溫梨笙說完,不等他們推辭,就轉頭朝沈嘉清招了一下手,示意他過來。
沈嘉清便慢慢的晃過來,張口便道:“聊什么呢擱這站大半天?”
溫梨笙道:“這些是世子在京中的親朋,他們來沂關郡尋世子玩,不過對郡城不大熟悉,咱們給他們領路,帶他們在城中玩玩。”
沈嘉清打眼瞧了幾人一下,而后道:“行啊,反正我今日也閑著。”
溫梨笙想說你哪天不閑?不過在這種場合就不與他嗆聲了,轉頭對謝瀟南道:“世子應當不會不同意吧?”
謝瀟南眼眸一低與她對上視線,看著她一雙眼睛里藏著明晃晃的希冀,想起之前溫梨笙也多次提過要帶他在沂關郡玩,或是對他發起邀約。
她好像對這件事頗為執著,于是在溫梨笙的注視下,謝瀟南輕輕點了下頭,表示同意。
溫梨笙立即露出毫不掩飾的喜悅,主動牽起了謝悅的小手:“走。”
一行七個人,并排走著有些占道,于是溫梨笙牽著謝悅還有沈嘉清三人走在前頭,謝瀟南落后半步與謝晴并肩,在后面就是周秉文和方才那個沒人介紹名字的男人。
沿著路走了半條街,溫梨笙感覺謝悅的腳步越來越慢,似有些吃力的喘起來,額頭也滲出了汗珠,溫梨笙又看了看她背上背著的錦袋,覺得有些心疼,彎腰問她:“小悅悅,你累不累呢?要不要把背上的東西取下來?”
謝悅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說道:“我還能背。”
“可是我們要走很久的。”溫梨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