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驚詫地走到兩人身邊,看了眼沈嘉清額頭上的小王八:“這……姑娘,你為何要在這小公子臉上畫東西?”
溫梨笙理所當然道:“他沒答上來我的題啊。”
沈嘉清舉著紙抗議:“你這謎題那么長,我怎么解答啊?”
紙上寫著:雨打燈難滅,風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邊星。
溫梨笙擱下筆聳聳肩,看著他頭上的小王八輕笑:“謎底是螢火蟲啊,你自己答不上來的。”
沈嘉清握緊拳頭,對女人道:“快點敲鑼,我要給她出題!”
女人驚了一跳,連忙再去敲鑼,開始了下一回合。
于是眾人就看見,旁邊的幾對男女情愫旖旎,男子溫聲輕笑女子低頭害羞互贈物品,而站在最邊上的少年少女卻一筆筆的在對方的臉上畫下各種各樣奇怪的圖案,兩人的臉上基本沒有一塊干凈地方了。
突然溫梨笙慘叫了一聲:“沈嘉清你這王八犢子,你筆上的墨滴在我衣服上了!”
沈嘉清反駁道:“誰讓你亂動!”
溫梨笙將筆搶過來,揮手一甩:“我給你衣服上添點色。”
沈嘉清劈手奪回,也學著一甩:“我給你也來點。”
溫梨笙的臉上已經滿是墨筆,畫著各種小狗小貓小王八小兔子,將兩個臉頰和腦門占滿,鼻尖上則畫了一朵扭曲的花,兩條眉毛還被墨筆給貼心的描了幾遍,粗得堪比兩根筷子。
而沈嘉清也好不到哪去,起初還有幾個像模像樣的圖案,畫到后來溫梨笙脾氣來了,將他的臉一塊一塊的涂黑,他答不上來的題比溫梨笙的要多,好些個匯合下來,一張白俊的臉基本上被涂成全黑的了,說話的時候露出白白的牙齒。
兩人臉上沒地方畫了,隔著桌子比劃了起來,墨筆在對方的衣服上灑落,留下大大小小的圓點。
魚桂和杜瑤見了,急忙上去拉架,席路在旁邊已經笑得眼淚一把一把的流,人群頓時哄鬧不停。
好不容易將兩人從人群中拉走,魚桂又給女人賠了些銀子,此事才算作罷。
溫梨笙和沈嘉清就這樣頂著奇怪的臉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盡管所有路過的人都投來奇異的目光,但兩人壓根不在意。
杜瑤在旁邊,偷偷瞧了一眼溫梨笙滿臉墨痕,鼓著腮幫子有些生氣的臉。
方才她和沈嘉清上去的時候,杜瑤還感覺有些失落,但現在她卻覺得沒跟沈嘉清一起參加方才的游戲,簡直是她今天晚上做的最對的選擇。
啊不,是這一年來最對的選擇。
沈嘉清此時一張臉已經黢黑黢黑的,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了,若非是燈照在臉上,他約莫能在這夜色中達到隱身的效果。
不過盡管是這樣,有時候走在人邊上他突然開口的話,也會把人給嚇一大跳。
溫梨笙走了一段路情緒就下去了,看見路邊賣的有糖人,她又和沈嘉清興顛顛的跑去買,兩人剛在糖人前站定,就嚇走了兩個正要來買糖人的孩子。
溫梨笙這才看到攤前有個熟人,正是前些時候在山水居所見的胡書赫,他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錦衣,發上戴著白色的小玉冠,看起來頗有世家公子的風范。
“胡書赫。”溫梨笙出聲喊他。
胡書赫轉頭,就看見一高一矮兩個人站在邊上,衣服上墨跡點點,再往上看,那一張臉簡直不能看,完全沒有一處能讓他辨認的地方,胡書赫不敢認人,沒吭聲。
沈嘉清跟他是有梁子的,皺著眉頭不滿:“你怎么在這?”
胡書赫這下聽語氣,給認出來了,往沈嘉清黢黑的臉上瞧了幾眼,欲言又止。
溫梨笙道:“胡公子也來吃糖人啊,看來咱們的品味差不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