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男人的攻勢越來越猛,開始緊張。
謝瀟南上次在她面前出手是在哈月克族的時候,打的是幾個沒什么能力的草包,但這次卻不一樣,那男人的攻擊幾乎用肉眼捕捉不到,需得用所有的精力對付,否則一個不留神就會被重傷,甚至斃命。
謝瀟南應當是非常習慣用劍的,那把霜華劍在他手中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樣,接擋挑刺,能夠準確的接住男人的每一下攻擊,不管是從身前還是身后。
交手約莫三十招之后,謝瀟南的速度變快了,在男人的腰腹手臂上都留下了傷口,他高舉著劍砍下,男人用彎刀架在頭頂抵擋,呼吸間的功夫謝瀟南連砍數下,男人一時承受不住這力道,腿窩彎了一下,險些跪在地上。
鋒利的劍刃劃破男人的心口,若不是他躲閃及時,這一擊足以讓他失去戰斗能力。
男人后退了好些步,大口的喘著粗氣,謝瀟南持劍站立,墨發輕飄,長劍已被鮮血覆上濃烈的顏色,與他眉宇間的冰冷相襯。
有了幾分惡人的模樣。
溫梨笙沒想到謝瀟南真的能戰勝面前這個又高又壯,肌肉看著恐怖的男人,心中悄悄的松一口氣,喜悅攀上了眉梢。
然而就在她以為這場戰斗已經結束的時候,那男人卻突然拿出了什么東西,一把扔進嘴里嚼了幾下。
隨后他緊握著拳頭,雙臂上的肌塊明顯鼓起來,顯出盤繞的青筋,胸膛劇烈的起伏,像一只被完全惹怒的野獸一般,粗重地呼吸著。
他的狀態不對勁了,與方才完全不同。
謝瀟南神色一凜,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下一刻男人提著彎刀再次砍來,謝瀟南出手應對,這次刀鋒相撞他卻被震得退后好些步,用劍撐在地上堪堪穩住身形,還沒站穩對面又攻擊來。
謝瀟南的應對顯出吃力來,那男人吃了什么藥之后整個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次次奔著謝瀟南的脖頸心口而去,有幾次刀尖就抵在心口前,再往前一寸就能刺進去。
溫梨笙看得整個心都揪起來,手指抓在樹干上,指尖扣得生疼也未察覺。
戰局逆轉了。
謝瀟南約莫是受傷了,彎刀好像在他的身上割出了傷口,但因著視線昏暗,溫梨笙看的不清楚。
謝瀟南在連續而兇猛的攻擊下不斷后退,直到彎刀砍在他身后的樹上,卡進樹干中,他才有機會用手肘猛力擊打男人的肋骨,從中換得了機會脫身。
他意識到面前的男人好像失去了痛覺,不管任何攻擊打在身上,他都不閃躲不后退,雙眼紅得恐怖,仿佛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刀刺進他的心臟。
謝瀟南趁他將彎刀從樹干中拔出之時晃到他身后,連退數步隔了兩丈之遠的距離,長劍豎于面前,目光一凝,靜立不動。
溫梨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停住了,在男人將彎刀□□轉身之際,起風了。
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卷著落了一地的枯葉,拂過樹冠發出嘩啦啦的聲響,謝瀟南的周身仿佛卷起一個風渦,那些落葉從他身邊旋轉起來,月光傾瀉而落。
她看見飄忽的落葉之中,霜華劍上的血往下滴著,露出光滑如鏡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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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掠波?也是霜華劍法嗎?”溫梨笙看著躺在石頭上的沈嘉清問。
十歲的沈嘉清因著每日長時間的練劍而極其疲憊,一到休息就會躺在任何地方,這會兒跟沒骨頭似的躺在石頭上,滿頭大汗。
但說起這個,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是非常厲害的一招,我師父也只見過師祖使過一次,他用那招殺死了所有人。”沈嘉清說:“但我師父還沒來得及學,師祖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