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南又喝了一口,而后說:“你便是把我臥房搬空了,我也不會多說一句,只是那畢竟是寢房……”
他還沒說完,溫梨笙就插著腰,氣哼哼的又坐下來,拉個臉道:“你們奚京來的,就是規矩多,在我們沂關沒有什么合適不合適!寢房那都是敞開了門的讓人進去參觀!”
謝瀟南聽她一番胡說八道就覺得很是好笑,又見她抿著唇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模樣,就笑了一下:“就這么想去?”
“我就是要去看!”溫梨笙雙手環胸,頗有氣勢道。
“那跟我來吧。”謝瀟南的聲音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無奈,他放下茶盞,領著溫梨笙出了正堂,從回廊穿過去沿著庭院往后走,穿過了兩道拱門才到他住的臥房。
房中的庭院被清掃得很干凈,院中種了一棵大樹,在寒冷中張著光禿禿的枝干。
謝瀟南走上前,抬手推開門,回頭看她。
溫梨笙幾個快步向前,踏進了房中,剛進去一股清淡的甜香就撲面而來,在這屋子里無處不在。
她每次聞到這個味道,都有一種發自肺腑的舒暢感,喜歡得不行。
謝瀟南的寢房保暖措施要更夸張一些,那些棉簾幾乎將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堵上了,進房就要點燈,隨著一盞盞落地長燈亮起,寢房的擺設也逐漸出現在視線里。
外屋的地上沒有鋪設裘毯,門的兩邊有一個很大的落地花瓶,當中是桌子,邊上是屏風,墻上掛著字畫,看起來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溫梨笙往里走,走到里屋的邊上,撩開厚重的裘簾,就看見里屋的地上鋪設了雪白色地毯,一個大暖爐放在其中,旁邊有個可躺可坐的軟椅,上面也墊了墨紅交加的絨毯,乍眼看去只覺得這屋子無比暖和。
“簡直是我的夢中情屋啊。”溫梨笙感嘆道。
謝瀟南站在邊上,說道:“日后有的是機會給你住。”
溫梨笙沒在意這句話,伸長脖子在里面看了一圈,但并沒有進去,轉頭來到外屋的屏風旁,那里置放這一張竹編的藤椅,上面也鋪了毯子,她躺在上面,發出舒舒服服的感嘆,然后說:“這椅子我要帶回去。”
謝瀟南喚人進來將暖爐點燃,有些冷的房間漸漸染上熱意,門關上之后房中就剩下兩人,謝瀟南坐在桌邊,看她在藤椅上翹著腳一搖一晃,半晌后說:“你先前說找我有事,是什么事?”
不提溫梨笙都要給忘記了,她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和一個令牌,走到桌邊坐下,剛把東西放上,謝瀟南看見之后臉色就有些許變化。
他拿起令牌左右翻看,神色越發沉:“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溫梨笙道:“先前咱們在牛宅的時候,沈嘉清纏著一個丸子頭少年不放,那個人前段時間來了溫府,我見她可憐沒地方吃住就將她留在溫府,然后從她那里聽說她正被一伙人追殺,迫于無奈才扮成男子。”
“我知道她。”謝瀟南道:“那日喬陵與她在擂臺上比試了一回。”
溫梨笙點頭:“沒錯,是世子讓的嗎?”
謝瀟南道:“她功夫尚可,但輕功極好,甚至略勝席路一籌。”
溫梨笙已經猜到謝瀟南對藍沅有試探之意,所以才決定把東西拿來給他看,加之兩人現在的關系跟以前不一樣了,且這事她是一點眉目都沒有,所以才想與謝瀟南商量一下。
謝瀟南道:“這東西她是如何得來的?”
溫梨笙:“她說她原本是某個小門派中的弟子,年滿歲數之后下山歷練,渡船的時候遇到水匪,混亂中救了個女人乘小舟逃跑,但那女人在半道上重傷死了,她就將包袱拿走,想將包袱還給女人的親人,這信和令牌都是在包袱里。”
謝瀟南聽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展開了信掃了一邊,目光落在信最后的那個印章上。
“世子,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溫梨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