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被謝瀟南親那一下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迷糊的,帶著剛睡醒的懶意。
恍惚間她想起了前世出逃失敗的那個夜晚,當時謝瀟南和他的將士趕著出門處理突然狀況,就將她隨便鎖在了房間里。那個房間雖然沒有這里大,也沒有這里擺設華貴,但也有一張這樣的窄榻,溫梨笙鬧騰累了之后就是在窄榻上睡著的。
一覺睡到天亮,然后被開門的動靜吵醒,她睜著眼坐起來時,就看見謝瀟南從外面走進來,一邊脫下裹著寒意的大氅,一邊瞥她,精致的眉眼仿佛覆了寒冬臘月的冷霜,他說:“你倒是把這當自己屋了。”
而現在,還是那張熟悉的臉,謝瀟南的面上卻帶著淡淡的笑,與她離得很近,見她愣神還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臉頰:“睡迷糊了?”
那時的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那個冷漠倨傲的人會坐在她的身邊,在靜謐中守著正睡著的她,然后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發現,輕輕印下一吻。
溫梨笙怔然片刻,而后忽然張開一嘴利牙想咬他的手指,被謝瀟南敏捷的躲開,笑著說:“我可沒放一只小狗進來。”
她開口,聲音有些啞啞的:“我要把你的手指頭咬下來。”
“我的手指可不能吃,若是餓了就起來,膳房備了飯。”謝瀟南將矮桌上的書合上,而后起身將旁邊的一盞長燈點上,房間頓時亮起來。
要是提到吃的,那溫梨笙可就不困了。
她睜了睜眼睛,而后感覺身上很熱,就像是捂在一個爐子里似的,脖子處都出了汗。
她皺著眉毛把身上的錦被給掀了,長呼一口氣:“好熱!世子想把我熱死嗎?”
謝瀟南看了一眼自己特地抱來的被子:“我只是怕你凍涼。”
溫梨笙坐起來,拿出帕子擦頸邊的細汗,一邊說道:“你這房中已經點了暖爐,我身上也穿得很厚實,再加蓋這一層被子,真的要被悶死了。”
誰知道謝瀟南說:“冬天睡覺容易生病。”
溫梨笙被這句話給逗笑了,謝瀟南果真很忌憚冬天,竟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將細汗擦干凈之后,想往外看一眼,卻見門窗都封著棉簾,看不見天色如何,她起身下了窄榻問:“真奇怪,怎么莫名就睡著了呢?我睡了多久?”
“約莫一個時辰。”謝瀟南說。
溫梨笙略微有些不滿,她好不容易才等雪停了找世子,卻沒想到竟然睡著了,白白浪費了一個時辰。
她嘆一聲說:“冬日里天黑得早,我不能太晚回家,不然我爹又該啰嗦我。”
謝瀟南似乎也并不打算讓她久留,說道:“吃完飯就回去。”
溫梨笙捂了捂心口,佯裝受傷:“世子好生絕情,你都沒有半分不舍嗎?”
謝瀟南點亮了房中的兩盞燈,光一直延續到門邊,將他整個人都攏在柔和之中,他轉頭過來看了溫梨笙一眼,什么都沒說,而后低頭在她唇邊輕觸了一下:“走,吃飯去。”
溫梨笙臉上一熱,那些貧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跟在謝瀟南身后出了寢房,才發現這院子周圍都是空蕩蕩的,從后院一路走到前院,偌大的宅院竟看不到一個下人,她奇怪的問:“世子,你府上的下人呢?”
謝瀟南道:“在外面守門。”
走到正堂外才看到有下人守著,謝瀟南隨口吩咐了一句上菜,領著溫梨笙坐到側堂,上次與賀家一起吃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