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只是她臆想之下的一個純粹夢境?還是這些事情,可能是以后會發生的?
難不成她重生回來,還能夢到未來之事?
溫梨笙坐在床榻上一陣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離譜,可她都是重活一回的人了,還能有什么事比這更離譜的嗎?
她愣了半天,直到魚桂發現她睡醒之后,讓人端了水進來伺候。
溫梨笙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不擅思考,因為很多問題攪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頭緒,但她本身又是個腦子很靈活的人,總是忍不住亂想。
這個奇怪的夢沒能想出什么苗頭,她暫時擱置在心中,起床洗漱穿衣,然后前往長寧書院。
臘月天冷,長寧書院取消了早課,即便是如此,溫梨笙也依舊不是準時的那個,她緊趕慢趕的,總是晚一步到學堂。
今日許檐沒有守在堂中,她一進門先往自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就見謝瀟南正坐在那里,低頭寫字。
整個學堂里亂哄哄的,夫子還沒有來,謝瀟南坐在其中一角,一身雪白的衣袍襯得他氣質冷清,散在心口和臂膀處的長發又添幾分懶散,似儒雅隨和。
溫梨笙看到他的瞬間,臉上就出現個笑容,蹦著輕快的腳步朝他走去,走到邊上才道:“世子今日也得了空閑?”
謝瀟南仍在寫字,頭也不抬道:“也不總是在忙。”
溫梨笙想了一下,印象中的謝瀟南好像就是一直在忙,是那種神出鬼沒的感覺,有時候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與他相遇。
她坐下來,忍不住把肩膀往他身邊湊,看他落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字,便伸手將他的筆搶走了:“你在寫什么?為何不看我?”
她低頭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到:許是沂關居于大梁北境,這里的寒冬格外冷,風吹在身上極為刺骨,且
且后面就沒了,溫梨笙想了想,對他道:“這后面的我幫你寫?”
謝瀟南嘴角攀上些許無奈,說道:“你想寫什么?”
看樣子似乎是同意了,溫梨笙端坐下來,提筆將且劃了個斜杠,在后面加上:但郡城風景宜人,雪景也是難得一見的秀麗,城中百姓善良淳樸,熱情好客,尤其是溫郡守其女,簡直猶如天女下凡,心善而伶俐,于我有頗多幫助,我不勝感激。
她寫完看著謝瀟南,樂道:“我這樣寫對不?”
謝瀟南將紙拿來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而后繼續提筆,在后面添了一段,之后不知道從何處摸出來一個信封,又拿出兩張紙,將它們折起來塞在其中。
“這是信?”溫梨笙原本以為他不過是隨便一寫,卻沒想到這是信。
謝瀟南把信封好,在信封上落下四個字:父親親啟。
而后對溫梨笙笑道:“嗯,是家書。”
“你怎么在這寫家書啊?”溫梨笙非常驚訝,他不是說自己不忙的嗎?怎么到學堂寫起家書來了?
謝瀟南卻面色如常道:“家書就是何時想起何時寫,在哪里寫都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