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發出驚呼聲,沈嘉清一下從床榻上坐起來,拔掉了側頸上的針,他咬著牙皺著眉,冷聲問:“你們是誰!”
“把他按住!”男人下出命令。
沈嘉清一下跳下床榻,結果剛走一步,才發覺兩條腿竟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當即膝蓋一彎重重砸在地上。
很快幾個男人沖上來,抓著他的肩膀和腿往床榻上一扔,分別將他的四肢桎梏住。
饒是如此,沈嘉清身體里的爆發力也十足驚人,在幾個人同時按著他,又中了藥的情況下,他的掙扎險些讓幾人招架不住,像一只令人畏懼的野獸,嗓子發出低聲的粗吼。
細針在他的身上越扎越多,扎針之人露出震驚的神色,見他仍有力氣掙扎,手上的針不停的往沈嘉清的身上扎,直到肩頸脖子胸口一處扎得密集,他才漸漸沒了力氣,費力的喘息著,黑眸在幾人的面上一一滑過,最后堅持不住,閉上了眼睛。
由于他出奇堅強的意志力,在閉上眼睛之后,他仍能聽到周圍人說話。
“此子日后了不得。”有人說。
“他們抓了我們殿下,又將我們埋的活人棺挖出來,我們就借著這小子,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有人說。
沈嘉清覺得好累,他實在撐不住了,閉上眼睛陷入昏睡。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他留了個心眼,并沒有立即睜眼。
“你說咱們把這小子活埋進棺材里,真能給那些人一個警示?”耳邊又響起聲音。
“肯定能,那景安侯世子抓了殿下不放,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一定要給他們個教訓,不然他們真的以為咱們好拿捏。”另一人說。
“那萬一他們將殿下殺了怎么辦?”
“若是殺了更好,諾樓早已伺機許久,就等著一個由頭動手,他們若真敢殺了殿下,諾樓就可以以正當理由出兵,屆時定能將北境一帶完全占領。”
沈嘉清聽得滿肚子火,恨不得立馬起身將兩人殺之泄憤,然而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只能輕微地挪動手臂,可見先前那次他掙扎之后,這些人站在他身上加重了不少藥量。
即便是這輕輕一動,也立即被人發現了,兩人急促道:“他又要醒了,快!再加藥!”
沈嘉清心里罵個不停,心道你千萬別讓我有機會起來,不然我定然要把你倆的頭剁了!
不,是把這些人的頭都剁了!
藥效的加持下,他很快不省人事,也不知道就這樣睡了多久,再睜眼時就到了這一方棺材之中。
他身上的藥效并沒有完全散去,幾乎使不上什么力氣,他捶打著棺材內壁,發出的聲響極為震耳,但除了他自己發出的聲音,其他的是半點聽不到。
這里有著絕對的黑暗,和絕對的安靜,他仿佛被浸泡在無盡的孤寂之中,讓他產生了一種極為濃烈的恐懼,仿佛是被整個世界遺棄的那種。
人的所有情緒,在黑暗中會被無限放大,僅僅一會兒的功夫,沈嘉清的心理防線就徹底崩潰了,他大喊了幾聲,用力的捶打著棺材,一拳拳砸在內壁上,指骨傳來劇烈的疼痛,卻仍然撼不動棺材分毫。
他的聲音傳不出去,被埋在地下,四周孤寂無人,沒人知道他被埋在這里。
沈嘉清用力捶打棺材,很快就感覺到呼吸越來越急促,棺材里的空氣因為他的劇烈行為極快流失,這無疑加重了他的死亡時間。
他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沈嘉清不敢再亂動,嘗試在棺材里摸索,很快還真讓他摸出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