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野聞言掀開自己的衣裳,露出腰腹上一道明顯的傷疤:“確實,現在還隱隱作痛。”
溫梨笙對她翻了個白眼:“你當誰都看得上你?你哪點比得上我們俊美不凡,身手了得的世子爺?我眼睛又不瞎。”
洛蘭野被她嗆了一聲,面上出現厭惡的神色:“我不跟你這種女人說話。”
感覺到他的蔑視,溫梨笙皺了皺眉毛,一股子不滿涌上心頭,于是開口也不客氣了:“諾樓國這種卑鄙無恥的小國,整日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像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樣又臟又臭,讓人防不勝防,離得老遠都能聞到你們身上的臭味,簡直令人作嘔。”
洛蘭野大約是頭一次聽到別人這樣辱罵諾樓國,他沉重的面色染上些許怒意:“你這女人,真是口齒伶俐。”
“洛蘭野,我不想跟你廢話,我問你,那個將活人埋在棺材里的邪術,是你們諾樓國的人傳來的,對吧?”溫梨笙說道。
洛蘭野臉色陰沉,聽到這話之后冷冷地望著她,并沒有接話。
溫梨笙也不急著讓他回答,接著道:“你們諾樓小國,眼紅大梁國土富饒,兵強馬壯,羨慕我們昌平盛世,所以總想搞出一些事情來破壞我們的繁華,起初你們想強行攻打,但沒想到我們大梁男人如此驍勇善戰,不但將諾樓將士打得落花流水,還讓你們這幾十年的時間都不敢踏足大梁境內。”
她說這話的時候將下巴抬高,眼眸斂著,漂亮的眉眼充滿著囂張之色,輕蔑道:“于是你們沒有辦法,便用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殘害無辜的百姓,做這種豬狗不如的勾當。”
洛蘭野被激怒了,他咬緊了后槽牙,拳頭握得緊緊的,面上出現憤怒之色,仿佛在隱忍這什么。
溫梨笙見狀,立即添了一把火,將聲音提高,對他道:“像你們這種將矛頭指向無辜百姓的人,才是最該死的,你們不配稱為人,只怕是死了之后下輩子投胎也是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那些被你們這個邪術害死的人,化作魂魄也會每日每夜的盯著你們……”
“放屁!”洛蘭野終于忍不住,拳頭用力地砸在床鋪上,鐵鏈拉扯著,發出巨大的聲響,他漲紅了脖子怒吼道:“這根本怪不到我們頭上,這個古老秘術是你們大梁的皇帝親自從諾樓王室討要過去的,他曾用沂關郡往東七座郡縣作為交換,從我們手中換走了這個秘術,卻沒有履行承諾,你們大梁的皇帝才是最卑鄙無恥,言而無信的小人,還說什么一言九鼎,簡直就是笑話!”
他將這一番話用力吼出來,聲音震耳欲聾,溫梨笙卻雙肩一松,徹底滿意了。
她先前那個在馬車里的夢境,洛蘭野跟阮海葉爭吵的時候曾說過此事,洛蘭野說那是大梁咎由自取,那時候她就已經隱約有些懷疑了。
這個來自諾樓國的古老秘術,真的是由洛蘭野他們帶進大梁的嗎?
若真是如此,洛蘭野為什么會說這是大梁自作自受?
后來在川縣看見了那個活人棺的陣法,圖紙上有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鷹圖騰,這個圖騰溫梨笙的記憶中很陌生,前世出現的活人棺陣法中壓根就沒有這個東西。
這讓她隱約察覺到,這個陣法與前世的那些陣法大不相同,川縣的這個可以確定是阮海葉帶的那一批諾樓國人所為,但前世的那些,沒有諾樓國王室印記的,是不是表明了長生教并非來自諾樓王室。
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長生教可能是來自大梁的人所創建的。
若是如此的話,倒能與洛蘭野的話對上,真是大梁人創建的長生教,大肆宣揚活人棺的獻祭儀式,那么造成這種邪術四起,殘害無數無辜性命的災難發生,可不就是大梁自作自受嗎?
第二個夢境中,洛蘭野手里拿著裝著一沓東西的信說那是二十年前的真相,讓謝瀟南做選擇,那個信封里裝的絕對是對謝瀟南來說很重要的東西,那個真相代表著什么,溫梨笙想從洛蘭野這里得到。
所以她才故意用這種方法激怒洛蘭野,讓他在發怒的情況下說出諾樓邪術的秘密。
只是溫梨笙自己也沒想到,這事居然會牽扯到先帝頭上。
謝瀟南聽到之后也露出些許震驚之色,他擰著眉頭,沉聲道:“你知道你剛才說的話能讓你死多少回嗎?”
洛蘭野無比嘲諷地冷哼一聲:“我沒有必要跟你胡謅,這些事情你們不知道也正常,二十年前大梁皇帝不知在何處聽聞諾樓有一秘術,在獻祭的陣法中可保人延年益壽,百病除身,長生不老,于是便派了一群人來諾樓交涉,承諾用沂關郡往東的七座郡縣作為交換條件,但卻在拿走秘術之后出爾反爾,甚至將進入梁國的諾樓使者全部斬殺,這就是你們大梁的好國君。”
謝瀟南眸光變得森冷,盯著洛蘭野,良久之后才慢慢說道:“一派胡言。”
“你不信?”洛蘭野見他臉色不好看,一下就樂了,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也是,恐怕在你們這種愚忠的人心里,不管怎么說都會把大梁國君放在第一位吧?可惜我說的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