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脖子上戴的紫玉被謝瀟南捏碎之后,這兩日她脖子上沒東西戴都有些不習慣了。
謝瀟南接過來,給她戴上,低著頭在她耳邊道:“溫梨笙,十七歲了,愿你余生平安順遂,萬事如意。”
話音剛落下,一顆煙花突然在空中炸開,發出轟然聲響,打破了雪夜的寧靜,引出萬家燈火的喧鬧之聲,繼而一顆一顆在天上爆炸,無邊夜色被色彩斑斕的煙花渲染出極致的美色。
溫梨笙在這吵雜的聲音中,看著謝瀟南說:“我只愿余生有你。”
聲音又輕又軟,被煙花的聲音遮掩殆盡,但謝瀟南卻聽得清楚。
沂關郡百姓皆被這一場煙花吸引出來,還在吃飯的端著碗筷站出來看,吃完了飯的跟親人站在院中閑聊,沂關郡街頭處處張燈結彩,盡現繁華之都的盛景。
沈嘉清從里屋走出來,嘀咕道:“奇怪,我爹說沒喊我啊?”
出門就見溫梨笙與謝瀟南并肩而立,仰頭看著天上的煙花,沈嘉清也跟著站過去,對著漫天煙花看得入神。
建寧六年,臘月二十四,小年夜。
溫梨笙寫下愿望,照例埋在風伶山莊門前的樹下。
當晚溫浦長喝醉了,直接在飯桌上哭起來,哭訴這些年他太過辛苦,身上的壓力太大,平日里光是看顧溫梨笙都幾乎將精力耗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著。
溫梨笙聽著他在屋中各種數落自己,不由忍不住回懟:“我都說了你衣裳里打四個補丁的事不是我傳的!我只傳了你襪子破了兩個洞還不扔!”
溫浦長大怒:“你這是謠傳!我現在就給你看看我的襪子有沒有洞!”
說著就要去拖鞋,沈雪檀和沈嘉清連忙阻攔,卻沒想到他喝醉時力氣太大,一下把沈嘉清的椅子掀翻了,扯著桌布拽落了幾盤碟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頓時亂作一團。
溫梨笙靠著門框笑。
謝瀟南將這熱鬧的場景看在眼中,視線落在溫梨笙的側臉上,眸光中含著讓人沉溺的溫色。
他來沂關郡之前,從未想過會在這離家遠隔千山萬水的北境體會到家的感覺,這里有一種極為融洽的氛圍,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融入其中。
小年夜鬧到深夜才散去,溫梨笙臨睡前去看了魚桂,見她傷勢恢復的很好,已經能下地隨意行走了,便叮囑她多休息,莫在牽扯到傷口。
簡單說了一會兒話,溫梨笙回去休息,許是脖子上這塊玉的守護,她睡得格外香甜,連夢都沒做。
第二日中午醒來,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洗漱好之后出門,就發現院中多了許多雪堆,顯然是昨夜的雪未停,累積了厚厚一層,被下人掃到一旁堆起來。
她走到前遠去,就見溫浦長坐在院中的樹下,桌前擺著一壇酒。
她笑著走過去與溫浦長打招呼:“爹,宿醉之后身體有不舒服嘛?”
溫浦長看她一眼,頗為冷淡道:“沒有。”
溫梨笙愣了一下,將溫浦長細細打量,小聲問:“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啊?”
她頓時覺得極為奇怪,怎么她爹一大早起來一副心思沉郁的樣子?而且還喝酒,若非逢年過節或者是官場應酬,他都是不喝酒的。
溫梨笙走過去,“怎么一早起來就在喝酒啊?”
溫浦長沒有應聲,她將手搭在酒壇上,忽而聞到一股清甜的響起,便立即低下頭湊近酒壇仔細嗅了嗅,露出了十分難看的神色看向溫浦長。
“你在喝桃子果酒?”她聲音滿是驚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