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溫梨笙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立馬就猜到這是謝瀟南安排的,不過是借著風伶山莊的名義罷了。
溫梨笙有些累了,動作慢下來,緩聲道:“是因為要把城中人都引到南郊去吧?世子想炸諾樓人挖的那些地道。”
靜了片刻,謝瀟南道:“不錯,我推測了三條可挖路線,包括諾樓人正在挖的一共有四條,所以便想一并將這四條路線都炸了,方向都在北郊之外。”
“所以將人都引到南郊去,再以煙花做掩護,就不會有人知道有人炸路。”溫梨笙順著他的話接道。
這些路定然都是在偏僻的地方,不是在曠野就是在山里,所以炸起來并不會因為大面積坍塌,要做的就是不引起城中百姓的惶恐,以煙花為掩護是最好的方法。
謝瀟南徹夜挑燈從在薩溪草原開始就在研究,探出了四條可能挖到沂關郡的路線,選擇在今晚全部炸毀。
這張網從布下到展開到收起,都是在城中百姓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的,眨眼間二十年時間已過,這件事總算能畫上句號。
說話間三人到了鐘樓上,鐘樓的上方像一個小涼亭,當中掛著那口大鐘,四面透風,站在欄桿處往下看,整個沂關郡的風光幾乎都守在眼底。
熱鬧的街頭,宛若長龍似的燈盞,劈啪作響的炮竹,五光十色絢麗奪目。
一盞盞天燈從地面上飄起來,如繁星一般乘著風慢悠悠的晃在夜空中,很快形成無邊星河,讓人目不暇接。
站得高風難免涼,溫梨笙將手揣在袖中往下看,風撩起她的長發在衣上翻滾著,她發自內心的贊嘆:“沂關郡可真美啊。”
沈嘉清贊同地點點頭:“從未上過這座高樓,竟不知沂關郡的夜色這樣獨特。”
謝瀟南也站在邊上往下看,記憶中奚京每回過年也是如此熱鬧,雖然這里與沂關郡相隔千山萬水,但到底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穹下的人,逢年過節的歡喜與慶祝都是大同小異的。
三人并排而站,寒風呼嘯而過,忽而咻地一聲直沖天際,而后一朵極為絢麗的煙花就在頭頂上炸開,如一朵猛然綻放的花,將大半個夜空點亮,下方發出驚奇的嘩然聲,隨后而來的就是一朵接一朵的煙花炸裂,整個天空布滿了燦爛的色彩。
煙花密集起來,溫梨笙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她用手捂住耳朵稍微減輕了煙花發出的聲響,轉頭看向謝瀟南。
他也在仰頭看著煙花,但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她看來的目光,而后瞇著雙眸輕笑起來,似乎說了什么。
溫梨笙聽不見,往他身旁湊了一步,踮著腳尖側著臉,把耳朵給遞上去:“你說什么?”
謝瀟南就低下頭,在她白皙的耳朵尖上親了一下,一觸即分。
溫梨笙心頭猛地一跳,嚇得臉色都變了,往后退了一步捂住自己的耳朵,轉眼就看見沈嘉清背對著他們朝另一個方向眺望,并沒有看見謝瀟南方才的動作。
這膽子也太大了,還有人在呢就親她耳朵!
謝瀟南見她一臉驚慌地往后躲了兩步,沒忍住笑了一下,繼而又轉頭去看煙花。
這一場盛大的煙花秀開幕時,遠在北郊之外的單一淳就下令開始炸路,謝瀟南排查了四條可挖地道,所以由單一淳、席路、藍沅、阮海葉四人各自帶領一批人分別炸路,席路炸的那一條就是諾樓人正在挖掘的地道,由于洛蘭野先前重傷被囚,放出去之后就帶領人撤回了諾樓,如今這地道是空的了。
巨大的爆炸聲在曠野山間響起,席路捂著耳朵站在樹上,低聲道:“炸吧炸吧,全部都炸得稀巴爛。”
南郊的煙花掩蓋了爆炸的聲音,沂關郡的百姓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之中,爭相搶著風伶山莊撒下的銅板,嘩然聲中,新年悄然而至。
在鐘樓上站了一刻鐘,溫梨笙有些冷得發抖,最終三人在煙花秀還沒結束的時候下了鐘樓,往溫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