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上官家的姑娘個個模樣傾城,知書達理,才情雙絕,令奚京世家子弟重金求娶而不得。
上官家曾出過兩個皇后,是以即便男子在朝中官職不高,甚至是閑官,上官家在這奚京的地位也是極高的。
溫梨笙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大梁大都以上官家女孩兒做榜樣,教導自己的女兒乖巧懂事,讀詩書守禮節。
沒想到如今竟然真的見到上官家的姑娘了,還是嫡女。
瞧著她一副清冷高貴的作派,倒不覺得如傳聞中說的那般如天女下凡一般,只不過容貌確實比尋常女子出眾些。
上官嫻應該就是以前溫梨笙腦中幻想的那種奚京人,她看著溫梨笙的時候,面上雖然是帶著笑的,但眼中就是有一種頗為看不起人的樣子,那種傲氣與謝瀟南的不同。
謝瀟南是他的性子天生如此,能力出眾家世不凡讓他養成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倨傲,但上官嫻的傲氣卻是針對溫梨笙和沈嘉清的,針對他們這些從北境而來的人。
溫梨笙勾了下唇角,只看了上官嫻一眼就移開視線,對謝晴道:“方才在后院聽聞侯夫人說要在府中給世子辦接風宴,我就覺得你可能也會來,所以就來前院看一看。”
謝晴便拉著她要往里走,尋了個位置坐下。
溫梨笙本想拒絕,但不好在眾人面前拂謝晴的面子,于是想著坐一下說兩句就走。
剛一落座,謝晴就道:“我們老早就聽聞晏蘇要回來,這幾日就盼著呢,你們今日一進城我就得到消息了,又聽聞二叔要辦接風宴,所以在家中等了一兩個時辰才來。”
這時候周秉文也站起來,笑著道:“怎么溫姑娘的眼里只有晴姑娘,沒有我們了呢?不會已經將我們忘了吧?”
溫梨笙搖頭:“怎么會,自然是記得周公子的。”
旁邊坐著的梁懷瑾開口:“那看來是沒記得我。”
溫梨笙讓著兩人打趣得有些無奈,就聽沈嘉清咬著亭果,雙臂趴在涼亭的欄桿上說道:“你上回不是沒說名字嗎?”
“確實,上回沒能好好介紹。”周秉文指了下梁懷瑾,說道:“這位是慎王。”
溫梨笙沒見過梁懷瑾,但卻聽過慎王這個人。
慎王是先帝的第七子,當今皇上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唯一一個存于當朝的王爺。
先帝本就子嗣偏少,到了中年期才陸續生兒子,當初駕崩之后皇室也是經過一番血雨腥風的斗爭,只余下四個兒子繼承皇位,其中一個死了,老五是當今皇上,老七就是慎王,還余下一個七歲的尚養在宮中。
這個慎王在建寧九年的時候突然傳來薨逝的消息,溫梨笙只偶爾通過一兩處傳言,說是他常年患有頑疾,難以治愈,病死的。
但眼下見這梁懷瑾氣色紅潤,身板硬朗,哪有半點染疾的樣子?
恐怕他的死也另有隱情吧?
溫梨笙一邊想著,一邊朝梁懷瑾行了個禮。
溫梨笙的禮節并未經過正統的教導,在沂關郡那地方,很多人表示敬意也就抱個拳作個揖,然而奚京是出了名的禮儀之城,這里的世家子弟打小就要學習禮節。
如此一來,溫梨笙這奇奇怪怪的行禮就惹來了旁人的笑話,有個姑娘捂著嘴笑了幾聲,而后用軟軟的聲音道:“溫姑娘,你這耳朵邊上別的是海棠花嗎?我們奚京倒沒有姑娘會這樣妝點發飾,眼光真不錯,瞧著倒十分別致呢。”
溫梨笙聽出她話中的嘲諷,心中頓時涌起一股躁意,不耐煩的神色立馬攀上眉梢來,摸了一下耳朵邊的海棠,說道:“這是侯夫人給我戴上的,你這一句夸贊,我會幫你轉告給夫人的。”
那女子當即臉色一變,尷尬和驚訝之色從眼中流露出來,涼亭里一時間沒人說話。
溫梨笙打量了一圈涼亭中坐著的男男女女,其中除卻方才說話的幾人之外,剩下的幾個都極為面生,是在夢里也沒有出現過的面孔。
他們分散坐在亭中,看著周秉文與梁懷瑾幾人聊天,基本很少插嘴,像是陪坐的看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