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他卻是領著皇命而來,還帶了一些將士分別鎮在郡城的各個方位,擺明了一副接管沂關郡的樣子,然而如今溫謝兩家為一家,這沂關郡是溫浦長的,也是謝瀟南的。
回到沂關郡之后,溫梨笙整個人的氣色和精神看著都好了,初回的這段時間,謝瀟南都在忙于接管沂關郡的權力和事務,溫梨笙要不就在府中倒騰花花草草,要不就是喊著沈嘉清來謝府侃大山,總之也沒有清閑的時候,有時候謝瀟南回家就見溫梨笙睡得死沉,都納悶究竟是他忙還是溫梨笙忙。
期間溫梨笙還接待不少上門的客人,比如賀祝元。
如今賀祝元也改了名字,與賀家再無瓜葛,憑借著他多年來自力更生的撈金能力,養活自己倒是綽綽有余,已打定主意要去考武狀元,因著練武這一兩年的時間里身量也竄高不少,看起來強壯很多,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又窮又受欺負的小可憐了。
他聽說溫梨笙回來,則特地登門拜訪,溫梨笙想起前世的賀祝元因為賀家的牽連早早就喪了命,如今卻生活得如此好,心中也欣慰得很,不管怎么說,活著就很好。
除了賀祝元之外,還有胡書赫。
胡書赫的娘已經去世一年多,當初胡家被處決之后,她就毒發身亡無藥可醫,溫梨笙聽后也倍感難過,但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之事,卻見胡書赫提及時面色平靜,倒已經是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來。
而今他正參加科舉,只等著放榜。
溫梨笙覺得他很有讀書的天分,不說考個榜眼探花,至少進士是沒問題的,前世的胡書赫能力十分出眾,被謝瀟南收入麾下,打仗期間是一直在周秉文身邊帶著的,那些赫赫有名的戰役其中有一半是胡書赫的功勞,后來在也在翰林院官居三品。
這些人的面孔一一從眼前翻過,如今都有了截然不同的結局,當大梁飄搖破碎時,他們站在前線,成為頂天立地的國之脊梁,當大梁四海升平時,他們各安其位各司其職,散發著屬于自己的光芒。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溫梨笙想,這或許就是天下人所求的和平與安寧。
謝瀟南忙到九月份,聯手溫浦長將沂關郡上下整頓了個干凈,有時候官場就像一張網,環環相扣著,一旦其中一處出現變色,很快就會將一整張網染上顏色,所以整頓起來頗為費勁。
等他忙完手頭上的事之后,天氣就開始慢慢降溫,到了秋天的涼爽季節,難得等到清閑,謝瀟南就將溫梨笙拉著去往城外的曠野玩。
正好撞上沈嘉清帶著霍陽來玩,于是也拉著一起去,連同喬陵席路和魚桂,一行人也不算少,出了沂關郡往北行十幾里,就看到了那一片極為廣袤的曠野,曠野是連同著薩溪草原的,沿著北邊一直走,繞過山澗,就能到達那片無邊無際的草原。
曠野上的草浪隨著風的浮動一圈圈翻滾,夕陽燒紅了云,大半天幕都染上極為絢麗的顏色,形成瑰麗的畫卷懸在眾人頭頂。
溫梨笙與沈嘉清在草原上縱馬,魚桂和霍陽跟在后頭,席路馬術高超,一會從幾人身邊超過去,一會兒又故意落在后面,幾匹馬在曠野上肆意歡騰。
謝瀟南的馬停在原地,正低頭吃草,喬陵在一旁候著,問道:“少爺,你跟他們一起跑一會兒嗎?”
謝瀟南看他一眼,用下巴指了指馬:“沒吃飽怎么跑得過別人?”
喬陵笑了笑,駕馬而去:“少爺,那我先行一步。”
看著喬陵奔去的背影很快就追上前面驅馬比賽的眾人,謝瀟南的眸中揚起輕笑。
他看見溫梨笙在其中,在馬肆意奔跑的時候張開雙臂,大聲的喊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