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桂露出驚訝的神色:“小姐怎么確定那狗洞通往孫宅外頭?”
“錯不了的。”溫梨笙頭頭是道的分析:“那個洞比尋常的狗洞大,肯定不是給狗鉆的,應當是孫宅的下人悄悄在那里打的,恐怕是有時候借此洞跑出去,或是帶人進來,總之是能鉆人的。”
魚桂又問:“那小姐可有計劃?”
溫梨笙道:“咱們先觀察一下,若是這兩日周圍還沒有守衛的話,就趁著夜黑風高逃走。”
兩人密謀了一陣,將詳細的計劃制定好,到時候先讓魚桂鉆出去,若是情況穩定沒有危險,就在外頭學青蛙叫,然后溫梨笙再鉆出去,兩個人溜之大吉。
計劃雖然簡單,但溫梨笙越看越覺得天/衣無縫,鉆個狗洞能費多長時間?動作要是快點的話,恐怕連一句話的時間都不用,所以這個計劃的成功率還是極其高的。
與魚桂商量了一陣后,外頭又傳來士兵操練的聲音,溫梨笙想了想,覺得在計劃實施之前要表現得正常些,先讓謝瀟南放松警惕再說。
她穿上寬袖外衣出門,撲面而來的冷空氣吹得她用袖子擋了一下,打了個冷顫。
沂關郡到了臘月,就是最冷的時候了,風吹到臉上都有些刺痛感,溫梨笙想到昨夜在院中看到的謝瀟南,那樣寒冷的天氣他居然再用水往自己身上澆,真是不知道該說他腦子有病還是命硬。
這也是她這兩日頭一次在白天的時候出來,這一片原本是比較荒涼的,像是孫在廢棄的地方,久久沒有人居住,溫梨笙來的時候這周邊還擺了些破爛木頭之類的,不過現在已經被清理干凈了,雖然舊但不顯得荒涼。
她尋著聲音往前走,繞過前頭的宅院,就看到一排排士兵隊列整齊,嘴里發出喝喝聲,步伐和動作一致地打著拳,氣勢非常足。
目光往前一掃,就看到謝瀟南坐在隊列的正前方,姿勢懶散地坐在斜靠的木椅上,長腿交疊擱在另一個較矮的凳子上頭,手里正把玩著一把白色骨刀,骨刀的柄上掛了黑繩,他把刀甩出去扎在面前的樹上,然后拽著手中的繩子扯回來,動作悠哉。
溫梨笙想起幾年前在沂關郡時偶然碰到謝瀟南的那幾回,雖然都是隔著遠遠的距離,但也記得他最喜歡穿雪白長衣,不管是走路還是站著都是腰背挺直,姿態極為端莊,神色總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倨傲。
如今再一見,他身上那股子端著的氣質就沒了,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隨意,只是面容冷峻眼眸淡漠,比先前那時候還顯得不近人情。
游宗站在他的身邊盯著士兵們操練,余光看見了溫梨笙,笑著說:“溫姑娘可算是出來走走了。”
謝瀟南聽到聲音,骨刀正好扎在樹上,他沒立刻拉回,只是轉頭瞧了一眼,就見溫梨笙站在十幾步之外,冷得縮著脖子揣著手。
他只看了一眼,又把頭轉回去。
溫梨笙方才對上他冷冽的眸光,一時間有些退縮,但一想到反正來走來了,也沒有走到跟前打退堂鼓的道理,于是抬步往前走,端出個笑容道:“游公子,你穿得這樣單薄,不冷嗎?”
游宗往身上看了看,而后道:“不薄,御寒是夠了的。”
“怎么夠呢。”溫梨笙道:“我們沂關郡冬天冷得很,是北境這一帶最冷的地方了,如今還沒下雪,等過兩日下了雪啊,定然會凍得人連被窩都不想出,你還是趁早備些厚衣裳吧。”
游宗就說:“溫姑娘且放心,我們御寒的衣物自然是帶得足夠的。”
溫梨笙又說:“不過就算你衣裳帶得不夠也無妨,我聽老人常說,長得胖都不怕凍,你多吃點肉,就不會覺得冷了。”
游宗沒忍住笑了:“瞧著溫姑娘這般怕冷的模樣,原來是吃肉吃得少了。”
“何止吃少啊。”來到這破地方就沒吃過一頓肉,溫梨笙說起這個就有些生氣,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些許的抱怨:“我在溫府的時候每日中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