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宗又笑了笑,不再接話。
兩人的吃相都極其文雅,與外頭狼吞虎咽的士兵們形成鮮明對比。
本以為這樣加餐之后,溫梨笙就會好好吃飯了,但隔天中午沒肉時,溫梨笙又把飯給倒了。
謝瀟南坐在墻頭上,手里折著一條枯枝,目光平靜的看著溫梨笙噘著嘴滿臉怨氣把飯倒得一干二凈,甚至還想摔碗,不過最后還是忍住了,只摔了下門進了屋子。
他納悶道:“她總這么浪費糧食,溫郡守不管她?”
游宗坐在他旁邊,說道:“溫大人管不管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不敢管,瞧她那樣子,誰說一句估計碗就砸頭上了。”
溫梨笙不吃飯,也不讓別人知道,她就偷偷地倒掉,前幾回是手下的士兵告訴謝瀟南的,這回是被他親眼看見。
“不過她也不能頓頓吃肉啊,對身體也不好吧。”游宗無奈道:“這得想個辦法,不能讓她這么浪費糧食。”
謝瀟南看了看那房屋門口的枯草堆,沒有接話。
游宗又說:“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是不懂這些人間疾苦,人與人之間隔著的鴻溝難以跨越,有些人為了這樣一碗飯都爭破了頭……”
謝瀟南終于開口:“聒噪。”
游宗咂咂嘴,想起來他身邊的這位曾經也是人上人,就沒再往下說。
當天晚上,魚桂把飯端進來的時候,溫梨笙正餓得趴在桌子上不想動,聽見聲音就說:“我不想吃飯了,干脆讓我餓死算了吧。”
本來這廚子做的飯就不合她的口味,加上沒有心心念念的肉,溫梨笙每次只能勉強吃一點就吃不下了,但是又怕這飯菜端出去讓謝瀟南覺得她是在以絕食當威脅,為了不引起誤會,所以溫梨笙每次都把飯菜倒掉,營造出她吃完了的假象。
魚桂道:“小姐,這次的菜里有肉。”
溫梨笙眼睛一亮,立馬坐起來去看,果然看到菜里多了一道魚香肉絲,香味十分撲鼻,她饞得淌口水。
當然又是大老爺們的加餐狂歡,兩個月來還是頭一次連續兩天都吃肉,高興得他們齊聲唱歌。
游宗見他們這般高興,也忍不住笑,從人群中穿過來到謝瀟南的房間,將溫梨笙飯菜都吃完的消息跟謝瀟南匯報時,謝瀟南正低頭看著桌上的東西,狀似無意道:“那日后每日都買肉,讓廚子中午做給她吃,銀子若是不夠就自取,不用跟我說。”
游宗猶豫了一下:“讓兄弟們每日都吃肉,會不會不太好?”
謝瀟南從書中抬頭看他:“誰跟你說讓他們每日都吃肉的?”
游宗這下明白了,感情是只給那嬌嬌小姐一個人加肉。
他應了一聲而后說了些其他事,才從屋中出去,看著外面還因為加肉高興得唱歌的士兵,也跟著笑。
隔天中午,溫梨笙的飯桌上出現了排骨湯,她哇了一聲,差點熱淚盈眶,抓著魚桂的手說:“我總于沒有那種蹲大牢的感覺了。”
兩碗排骨湯下肚,溫梨笙的手腳都溫暖了起來,下午還睡了個極為香甜的覺,中午正常吃飯之后,晚上她就吃得少了,恢復了原本的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