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南回頭,從下往上看去,城墻上飄著一排謝字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出一個笑。
游宗也自后面走來,身后跟著一眾士兵,手中拿著被換下來的旗,在游宗的指揮下折斷旗桿然后全都扔在那面被謝瀟南砍斷,從上面飄下來的旗上。
繼而澆上火油,謝瀟南將一只手從手暖中探出,接過被風吹得瘋狂搖擺的火把,扔在那堆旗子上,火勢騰地一下就躥起來,將所有旗子迅速點燃,連著旗桿噼里啪啦地燒起來。
火光印在謝瀟南的大氅上,染亮了他墨黑色的眼眸,顯出一絲冰雪中的暖意。
所有旗子燒毀只用了片刻工夫,城下一些焦黑的木頭和灰燼,最后一絲火苗熄滅,如一場盛大表演的落幕,謝瀟南這才道:“走吧。”
溫梨笙兩手一揣,走了兩步,說道:“世子,買些年糕回去吃吧,我知道有個老頭打的年糕特別好吃。”
謝瀟南停步,側身看她,許是因為穿了一身白狐氅衣,那兔毛手暖與他竟極為相襯,儼然又變成了當初那個高門望族出身的貴公子,他問道:“除了年糕之外,還有什么想吃的,一并想好,今日過后一直到年后,你都沒機會出門了。”
溫梨笙一聽沒機會出門,當即就想抗議,但隨即一想她這些日子總共也就出門了兩次,上一次還遇襲了,所以若是一直在孫宅的話,出不出門壓根就沒區別,于是乖乖點頭。
除了買年糕之外,溫梨笙還買了一些平日里愛吃的東西,什么東街的糕點西街的菜餅,在那條路什么位置她都門清,馬車里在城中轉了好幾圈,每回買的時候都說讓謝瀟南嘗嘗這些沂關郡的特產,保管他吃了之后念念不忘。
因此謝瀟南也耐著性子買了很多。
直到后來謝瀟南困了,眉眼出現倦意,眾人才打道回府。
所有士兵都在外面閑逛采買,孫宅冷清的很,溫梨笙將買來的東西一部分送到了膳房,叮囑老廚子怎么做,還有一部分藏進了自己的房中,用來閑著無事的時候吃點。
謝瀟南在院門口看她忙活了半天,最后將房門關上就沒了動靜兒。
游宗見他站著久久不動,上前來問道:“世子不是困了嗎?為何不去休息一下?站在此地做什么?”
謝瀟南目光停在溫梨笙的房門上:“我在看她還會不會出來。”
游宗望了眼天色:“許是要等著飯點才會出來了吧,天氣這樣冷,誰不想抱著暖爐睡覺啊?”
謝瀟南就道:“她回來之后,把一半東西送去了膳房,還有一半搬進了自己房中。”
“這話何意?”游宗面容浮上不理解。
這東西本就是溫梨笙買的,她搬進自己房間沒有什么不妥之處啊,總不能擱在院子里吧?
謝瀟南卻幽幽道:“買的時候說得好聽,說什么讓我嘗嘗沂關郡的特產,買回來之后一丁點都不分給我,我嘗西北風?”
他說完就抬步離去,攥著從溫梨笙那搶來的雪白兔毛手暖,回了自己房間。游宗嘖嘖稱奇,心說世子什么時候也會因這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置氣了?想吃的話再讓人去買就是了。
于是為了自家老大,游宗立馬擬了一份單子讓下人去再買一遍。
下人回來的很快,游宗在膳房處整理東西的時候,正好撞上來敲鐘的溫梨笙,她疑惑道:“怎么又買了一些?”
游宗挑挑揀揀,隨口回道:“世子應該也是想吃的,就讓人又買了些給他嘗嘗。”
溫梨笙納悶道:“他愛吃這些東西?”
先前買的時候,溫梨笙每回都說給他一點嘗嘗,他聽著都沒什么反應,像是對這些東西不屑一顧似的,所以溫梨笙回來之后才沒有將東西分他,怕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