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想說話,但發不出聲音后才后知后覺自己的嗓子壞掉了,許是那一口毒酒造成的,溫梨笙心頭涌上恐懼,害怕真的就這樣啞了,往后一輩子都不能再說話。
見她情緒又開始不穩定,那女人就說:“你放心,你的嗓子沒事,只不過是被灌了啞藥,你喝了那杯毒酒,本來會死,是我們救了你。”
溫梨笙看向她,想起那杯讓自己暈倒的毒藥,毒性極其強烈,她就喝了那么一點點馬上就吐了一口血,若是一整杯下肚必然必死無疑。
那些跟她一同吃飯的下人,其中有好幾個一口將酒喝完的,向來這會兒尸體都硬了,本來是慶祝她即將獲得自由才一時興起辦得酒席,卻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白白害了他們性命。
溫梨笙悲從心中來,眼中滑落淚水。
那女人在旁邊說道:“溫梨笙,我們將你就回來自然是有目的的,但在那之前,我們會告訴你一些真相,并且在抵達奚京,見到謝瀟南之前,我們不會動你,所以你盡管放心就好了,至于這封嗓子的藥,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剩下的路程,你恐怕都不能開口說話。”
溫梨笙抬眼望她,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掂量清楚。
如今她落在這幫異族人的手中,生死完全由他人掌控,在這種緊要關頭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活著才是重中之重。
且聽這女人所言,他們將她抓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謝瀟南,如果沒猜錯,現在就是在前往奚京的路上。
她點點頭,表示順從。
“我們找了你很長時間。”那女人說:“謝瀟南于我們諾樓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北境一帶的領土本是屬于我們的,但因為他的阻撓,我們不僅折損了大批軍馬,還有王室最疼愛的小公主也慘死于謝瀟南的手中,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殘忍無情,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們曾多次表達與他和平協商的意圖,但他執意主戰,殺了我們很多人,無奈之下我們只得用這種方法來對付他。”
溫梨笙聽得稀里糊涂,雖然這女人口中對謝瀟南大肆貶低了一番,但她也不是傻子,一下就聽出是諾樓國想占領北境的領土,但是被謝瀟南一而再,再而三的擊退,屢戰屢敗之后他們想了個損招,把她給拐來這里。
溫梨笙現在嚴重懷疑,酒里的毒就是這些人下的。
那女人接著說:“謝瀟南如今無親無故,你是他在沂關郡唯一接觸的人,他走之后我們找了你大半年的時間才找到,藏得如此之深,可見你對他還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為此我們猜測是因為他殺了你爹,對你心懷愧疚,所以才將你保護起來。”
溫梨笙眼睛一下子瞪大,想要發出質問,卻奈何喊不出聲音。
謝瀟南殺了她爹?
這怎么可能呢?!
謝瀟南沒有理由這樣做啊?他若是真的想殺了她爹的話,大可帶著人直接闖進溫府,但那段時間卻一直將她帶在身邊,為了安穩她的情緒,還送了她爹的信給她,他若是真的是那種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反賊,壓根不會做這些事情吧?
女人見她又驚又疑,便說道:“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沒殺了你爹,只將你爹關起來,但是后來發生了爭執,他要用溫府的家底充當軍用,溫郡守不愿支持反賊,寧死不愿,謝瀟南便借此殺了你爹,搬空了溫家,帶著一筆巨大的財產離開了沂關郡,正是這筆財產,得以支撐他打入奚京,篡得王位。”
“你想想,若是你爹還完好無損,他為何不來見你?謝瀟南離開了沂關郡,按理說不該再阻止你們父女見面才對啊?”
前面這女人說的她是一個字都不信,但是這最后一個問題,的確是溫梨笙一直以來想不通的。
她爹就究竟去了哪里,若是他沒有出事,尚在沂關郡,為何那么長時間不跟她見面呢?她爹本就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沂關郡郡守,什么時候參與到這些事情當中去了?
自從謝瀟南在她出嫁當天進入沂關郡的那日開始,溫梨笙就沒再見過溫浦長了,困在宅中這大半年的時間里,她什么樣的猜想都做過,甚至還延伸出了其他莫名其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