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清點頭:“當然,那會兒咱倆膽大包天,說要去大峽谷上攔著進郡的皇上,將他好生敲打一番,只是當時不大湊巧,并沒有看到他人。”
溫梨笙莞爾一笑,說道:“是啊,若是當初咱們能夠在大峽谷與謝瀟南相遇,會不會很早就能與他相識相知,也不必等到幾年之后才與他有此聯系。”
沈嘉清也嘆一聲,道或許吧。
兩人同時沉默,堂中只剩下嗑瓜子的聲音。
當初二人合謀去峽谷上攔人,但撲了個空,如今在回憶起當初的事,想著若是當時真的將謝瀟南攔下來了,后來的事情會是如何發展呢?
會不會謝瀟南因為勃然大怒,就此對他們厭惡非常,在沂關郡里也是處處針對,之后就再也沒有相交的機會了呢?
還是說他們會一早就結識,成為關系很好的同伴,而后一步步陪他走到今日。
那些沒發生的事情也只能存在于設想之中,誰也不會知道答案。
沈嘉清說的口干舌燥,連灌了好幾口茶,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好像要黑了。”
溫梨笙嗑著瓜子:“喲,那我該回去了。”
“是該回去了,皇上若是找不到你,該生氣了。”沈嘉清附和道。
溫梨笙手上還抓著一把,想著把手上的嗑完再回去,于是兩個人暫時無話專心地嗑起瓜子,房中都是“咯噠咯噠”和噗噗吐瓜子殼的聲音。
夕陽懸掛天際,半邊天都染紅了,謝瀟南身著常服站在樹下,手中提著一個木頭打的籠子,籠中是一直通體雪白的長毛貓。
宮人站在他邊上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還沒回來嗎?”謝瀟南看著宮門的方向低語。
宮人道:“回皇上,方才已有信傳來,說娘娘已經從沈將軍的府上離開。”
謝瀟南沒有應聲,眼睛往上一抬,望向無邊無際的晚霞,過了許久之后才說道:“他們相識十多載,情誼深厚,非常人能比。”
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身后的宮人也沒人敢接,寒風拂過,周圍氣壓很低。
謝瀟南站了許久,低嘆一聲,聲音好像消散在風中:“我竟也有患得患失的時候。”
他提著貓籠進了寢宮,點亮燈盞,將木籠打開,白貓膽怯地試探了幾下,又大著膽子從籠子里探出來,淺色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打量起謝瀟南。
許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低落的情緒,白貓用毛茸茸的腦袋和柔軟的耳朵蹭了蹭謝瀟南的手,然后將頭鉆進他的掌心里,像是給他安慰一般。
溫梨笙從沈府離開的時候,天還是亮著的,但回到皇宮里時天就完全黑了,她偷摸地繞過守衛,溜回了寢宮之中,就看見所有宮人跪在外面,低著腦袋,唯有魚桂一人站著。
魚桂眼尖,一下就瞧見了剛進門的溫梨笙,撇了撇嘴,做了個大事不好的表情。
單看這架勢,就知道是謝瀟南在,發現了她偷偷跑出去的事,所以這些宮人才一個個嚇得要死。
按照之前謝瀟南的作息,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處政殿處理事情才對的,怎么會回來的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