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的是有什么在窗外撓玻璃,不是以往在夢中的大力拍,頭頂好像也有冰涼的液體滴落,涼介頭發濕濕的,天然的金發慢慢因為液體粘在一塊,還有什么柔軟像絲線的東西垂落在肩膀上,蠕動著,繞上了他的脖子。
涼介不敢轉頭,更不敢抬頭,他記著靈劍錄的文字,死死地盯著亮起的電視。
渾身忍不住在顫抖,恐懼占據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心臟好像被什么給捏住了,涼介能感到自己那緩慢卻又強勁的心跳,噗通、噗通……
可最可怕的,還是電視。
電視邊緣開始有鮮紅的液體流出,一條條一道道地流過屏幕,那夢中出現過無數次,令人頭皮發麻的紅色身影,出現在電視的屏幕上。
怨恨又惡毒的眼神,盯得涼介渾身冰涼,如同墜入冰窖,感覺整個室溫都變低了。
脖子上蠕動的柔軟絲線,或者說毛發之類的東西,在一點點的收緊。
涼介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脖子像被人用雙手捏住一樣。
被他擺在香爐前的櫻木劍,竟然在他的注視下懸浮而起,劍尖緩慢地調了個頭,筆直地指向涼介的腦袋。
準確的說,是指著他的左眼。
即使是櫻木做的劍,刺入眼眶也是能將人殺死的,現在涼介就覺得,他為什么要在桌子上擺上兇器,這不是給別人殺自己的機會嗎?
就在涼介后悔不已,覺得自己不該進行這個儀式的時候,他已經快要無法呼吸了。
而那把遙指自己的劍,突然嗖的一聲刺了過來,速度快到出現殘影。
涼介眼睜睜地看著,劍尖在眼中不斷放大,卻沒有任何辦法,脖子被死死勒著,已經感覺兩眼發黑了,嘴里對女友的呼喚聲越來越低,像惡鬼的低聲呢喃。
偏偏手里還要不停地編著劍穗,不能停下,他也不敢停下,好像這樣就能讓他忘記恐懼。
就在桃木劍馬上要刺中涼介左眼的時候,劍停下了。
一切的異象消失,半空中懸著的劍掉在了床邊的地上,肺部突然獲得解放,涼介抓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充滿油蠟味的空氣,呼吸的聲音就像破爛的風箱。
電視機也恢復了原狀,流出的鮮紅液體消失無蹤,如果不是掉在地上的木劍,還有渾身包括床單都是濕的,他甚至以為這一切都是幻覺。
或者說這是涼介做的另一個噩夢。
可是涼介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直面過死亡,如果那個劍穗在晚半秒完成,不僅木劍會將他左眼捅穿直達大腦,脖子上的纏繞的毛發,也能要了他的命。
他在最后一刻,把劍穗完成了,動一動劍穗上的鈴鐺就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在這漆黑的房間中尤為刺耳。
涼介再也不敢關燈,立刻爬起來將臥室的燈打開,才感覺恐懼消退了一些。
可他渾身還是軟的,手腳都在忍不住地打顫。
直面死亡的感覺,可不怎么好受。
還想在休息一下,突然感覺褲兜震動起來,嚇了涼介一跳。
好在他及時想起,褲兜里放著那本靈劍錄。
沒想到這玩意,居然還會震動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