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息后,第二場戲很快開拍。
直到午休一點,導演終于大發慈悲把謝心淺從水池里放了出來。謝心淺換了身干爽的衣服,卻沒怎么動筷子,他希望保持劇中人物的虛弱感。
工作人員給他送餐又被退了回來,還偷偷和同事嘀咕了兩句:“這人也太拼了吧,為了拍戲連午飯都不吃。”
“新人嘛,第一次來大劇組,總要拿出態度來。”
聽到對話,厲聞修抬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謝心淺披著一件黑色羽絨服坐在小馬扎上,長時間的低溫泡水,讓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膚越發蒼白,仿佛透明一般。
厲聞修又看了眼抱著保溫杯喝茶的導演,沒什么情緒道:“吃完了?”
“嗯。”顧杰瞇著眼睛,已經有了些許困意。他年紀大了,不午休下午就沒精神。
厲聞修:“那開拍吧。”
“這么著急做什么?”顧杰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晚上有事?”
厲聞修不置可否:“算是。”
“也行,那我們繼續,爭取早點收工。”顧杰站了起來,指揮工作人員繼續。
第三場戲是重頭戲,也是顧青行這個角色的高光時刻。經過兩場非人拷問,觀我生終于明白,普通的折磨已經不能動搖顧青行的心智。
昏暗的魔族宮殿里,觀我生高高坐在王座上。顧青行匍匐在他腳邊的血池中,他的四肢被折斷,皮膚因為長時間浸泡呈現出不自然的冷白,像是被抽了骨頭的瓷娃娃。
“尊上,他暈過去了。”手下拱手稟報,“繼續下去就要死了。”
觀我生瞥了青年一眼,神情淡漠:“給他治好。”
在醫修的治療下,顧青行破碎的身體一點點恢復生機。他有些迷茫的睜眼,幾乎記不起上一次感受不到疼痛是什么時候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觀我生冷酷的聲音就自頭頂響起:“繼續折斷。”
“咔嚓”一聲脆響,顧青行剛恢復健康的左臂再次折斷,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身體。然而這才只是剛開始,右臂,右腿,左臂,肋骨……短短一刻鐘,顧青行身上幾乎已經找不出一塊完整的骨頭。
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顧青行癱軟在血池中,仿佛一具軟綿綿的尸體。
“別讓他死了。”觀我生瞥了他一眼,不帶情感的說道。
于是又有醫修來治愈顧青行的身體。
四肢被折斷又被修復,修復后又繼續被折斷,痛苦源源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身體,像是一場永不停歇的酷刑。
到最后,不管是被折斷還是被治愈,顧青行都不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仿佛一個被徹底弄壞的玩偶。
“尊上……”手下給顧青行用最猛烈的蠱,對方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手下仰起頭,不太確定,“還要繼續嗎?”
觀我生擺擺手,眾人應聲退去。
偌大的宮殿中,只剩下觀我生,和奄奄一息的顧青行。
下一刻,男人突然起身,繁復的衣袍一點點淌下臺階,流光迤邐。
觀我生一步步走進血池,蒼白有力的右手卡住顧青行脖子,強迫青年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