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適跟在姜灼華身后下了樓,院里,張師傅正帶著一堆小廝,移栽著一株株含苞待放的牡丹。
眾小廝見姜灼華出來,停下手里的活行了個禮,姜灼華點點頭徑直走了出去。
而當葉適路過的時候,明顯看到眾小廝看著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有的羨慕、有的鄙夷、還有人看著他做出看好戲般的指指點點。
葉適掃了那幾人一眼,昂首闊步的走過。不就是男寵嗎?男寵不是人嗎?至于用那么復雜的神色注視他嗎?
待他們走出院門,其中一名小廝見葉適態度自若,并無半分男人丟面子的模樣,腆著一張臉感嘆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能有那般美人陪在身側,做男寵又能如何呢?
張師傅聞言,停下手里的活飛來一記眼刀子,那小廝忙住了嘴,拿起鋤頭接著干活。
出門上了馬車,一行人往相國寺而去。
到了山腳下,馬車不便前行,姜灼華和葉適下了馬車,選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路,步行上了山。
走上小路,姜灼華轉頭對跟著的眾人道:“你們遠遠跟著就行。”
桂榮不放心道:“小姐嬌生慣養,上山路無人扶著可怎么行?”
姜灼華白了桂榮一眼,真是沒有眼力見兒,只好挑明道:“無事,我和柳公子同行。”
桂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嘴快說錯了話,這種時候,小姐自是要和柳公子一起的,忙自打了嘴巴一下,站在原地等姜灼華和葉適走遠。
踏上臺階,姜灼華如往常對待桂榮一般的將手遞給葉適,葉適愣了愣,看著她一臉茫然。
“扶我啊!”怎么一個個的都這么沒眼力見兒?
葉適哪里干過扶人這種事兒,當真是沒明白她的意圖。算了,忍幾天吧,反正要不了多久,傅叔就會想法子將他弄出去,趁此機會,做個合格的男寵也算是人生體驗了。
于是他“哦”了一聲,伸出手,托住了姜灼華的手腕。
雖隔著軟紗的衣袖,但依然覺得手中的觸感恍若無骨,仿佛稍一用力,就會捏碎一般,他不由將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上,小心拿捏著力度。
姜灼華唇角勾起一個笑,手臂微微后撤,扣住了葉適的手。小臂相疊,姜灼華半個身子的重量都放在葉適的手臂上,這才滿意的信步朝山上走去。
葉適忽就有些慌張,這就握手了?傅叔再不來救他,怕是過不了多久,他就貞/潔不保了!
走到半山腰,忽然聽得隱隱傳來一陣清脆的笛聲,姜灼華尋聲望去,正見不遠處的涼亭里,站著一名男子。
林間獨奏,笛聲渺渺,是個風雅人。姜灼華忽就來了興趣,眼睛看著遠處那人,對葉適道:“咱們走近點兒看看。”
說著不等葉適答話,就握著他的手,朝那邊走了過去。
葉適自是也聽到了那笛聲,自是也看到了那男子,更是看到姜灼華還一直好奇的看著那人。他不由蹙起了眉,這就想找新人了?他自認外貌出挑,不至于這么快就讓她失去興趣吧?
待走近了些,姜灼華方才看清了那人的身影,眸中一驚,不由停住了腳步,心頭罵道: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正準備掉頭走人,那男子卻也注意到了他們,取下唇邊的笛子,向他們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