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適聞言,整個人凝滯了一下,看著元嘉愣了愣,似是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么一個回答。
而后,他嗤笑一聲,從桌邊那一摞子書上取下一本,“啪”地一聲甩在桌面上,篤定道:“不可能!若是失寵了,她怎么不趕我走?”
元嘉接著道:“人家要送您走來著,是您自己不走的。”
葉適轉過身子看向他,一邊手肘支著桌面,反駁道:“她是要送我走,不是趕,送和趕是兩回事!如果真的是失寵,怎么還會給我獨辟院落,又為我招你們兩個進來?瞎說。”
元嘉暗自搖搖頭,‘嗞’了一聲接著道:“好好好,您是爺,您說啥都對。但是姜小姐為啥躲著您?您自己沒想想原因?肯定您哪里沒如她的意。”
葉適聞言,低眉思考了起來。
原因……她是什么時候開始躲著自己的?好像是那晚之后,在那之前還是好好的……說起哪里沒如她的意,也就是那晚她說給她弄疼了,除此之外,沒別的了啊。
葉適忽然眸中一亮,猛然反應了過來,難不成,是因為弄疼她了?她嫌自己夜里那事做得不好?
一時間,葉適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其難看,這一刻,即便相隔甚遠,他卻仿佛感受到了來自姜灼華的嘲笑,且極其濃郁。
元嘉站在一旁,眼看著自家殿下的俊臉上,逐一略過思考、驚醒、難堪、最后停在臉上的,是那讓人看一眼就心生不忍的憋屈。
這份憋屈,看起來,是何其的難以啟齒啊。
元嘉見此,干笑兩聲兒,接著道:“殿下,您就別自欺欺人了。如果您沒失寵,她怎么躲著您?姜小姐是擺明了給您面子,她現在在慢慢疏遠你,等著你呆著無趣,然后自己提出離開呢。”
是這樣嗎?葉適心底忽就有點兒慌,顯然沒了方才的那份篤定,但他仍自嘴硬:“我在你們這兒是殿下,在她眼里就是個樂師,是個男寵。她若是不喜歡了,大可直接趕,完全沒必要像你說的這般,弄這么復雜。”
元嘉聳聳肩:“您要不信,就在滄瀾閣呆著,看您不去找她,她會不會來找您。”
葉適冷颼颼的目光掃向元嘉,元嘉見此,立時閉了嘴,行個禮,退去了一旁。
面上雖一副對元嘉的話很不屑的樣子,但心里,確實隱隱想知道,他不去找姜灼華,姜灼華會不會真的不來找他。
念及此,葉適不由深吸一口氣,看想耀華堂的方向。那就……暫且不去找她,看她什么時候來找自己。
葉適心下剛做好決定,這時,良翰拿來一盤切好的水果進來,放在葉適面前,而后行個禮,冷冰冰地說道:“殿下用完水果,就該午休了。”
葉適“嗯”了一聲,拿起銀簽,將盤中水果,心不在焉的吃了。
午休過后,良翰便接著催促他做課業。
姜灼華至晚歸來,回到耀華堂,往貴妃榻上一靠,喊來桂榮來給她捏腿,又指揮著一堆婢女,去收拾今日新買回的蓮藕。
待一眾婢女拿了蓮藕下去,姜灼華這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靠在引枕上,舒舒坦坦的暢了一口氣。
哎,游了一日湖,總算將葉適帶給她的驚嚇都丟外頭了。今晚她還特意過了晚飯點才回來,總不至于葉適還等著她吃飯吧。
沒看見葉適的第一天——爽!
姜灼華美滋滋地從盤中拿起一枚剝好的腰果放進嘴里,可剛咽下去,她忽然警醒過來,今日自己是躲過了,但往后總不能天天都往外跑吧?他明日又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