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適笑著點點頭,而后指了個人幫忙去叫了元嘉上來。
待元嘉上樓后,姜灼華屏退了屋內一眾婢女。
元嘉看了看兩人,但見姜灼華和葉適,分別坐在貴妃榻兩頭,中間隔著一張小桌,兩人面前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葉適胳膊肘支在桌上,看了他一眼,便專注喝茶,全當自己局外人,完全沒有幫自己的跡象,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萬分明顯。
姜灼華則手托著下巴,仔仔細細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元嘉一番,往常沒留意,今日再看,身著玄色精武服的元嘉,倒也是個眉目晴朗,鮮衣怒馬的精神少年。
倆人姿態分明慵懶閑適,卻宛如拷問女婿的岳丈岳母,讓元嘉莫明覺出些凝重來。
元嘉抱拳給二位行個禮:“給殿下、姜小姐請安。”
葉適沒吱聲兒,全然當自己不存在,但聽姜灼華“嗯”了一聲兒,道:“我有些話想問你。”
元嘉點頭:“姜小姐請問,元嘉定知無不言。”
姜灼華問道:“你真的喜歡我妹妹?”
“嗯!”元嘉臉色微紅,堅定的應下。
姜灼華又道:“那你打算如何娶她?”
元嘉聞言,抬頭看向姜灼華,老實回道:“現在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娶。在外人眼里,我不過是小姐招進府的下人,若是以下人身份娶她,會讓她被人看笑話。我想求小姐莫要著急給二小姐找人家,能否、能否等我有合適的身份后,前來娶她?”
姜灼華挑挑眉,問道:“未來之事不可測,你現在是喜歡她,但是你要等到何時才能有合適的身份?我們就假設成三年后,倘若三年后,你還沒有功成名就怎么辦?再假如,三年后你又不喜歡重錦了,到那時重錦就十九了,女子豆蔻年華能有幾年?我若是應了你,重錦豈不是平白被你耽誤?”
元嘉倒未考慮到這一層,一聽姜灼華這般說,一時陷入了愁緒,微微垂首,眉心緊擰。
他變心是不可能的,難在如何讓姜小姐相信自己。
姜灼華不再多說,就這么看著他,等他做出反應。
元嘉想了半晌,抬起頭,鄭重承諾:“我定不會做出這等無情無義之事,還請姜小姐給我個機會。”
姜灼華勾唇一笑:“空口無憑,你現在是這么說的,往后你若懶賬,就算我們復述一遍你今日的話,你也不見得會認,到時候我們上哪兒說理去。”
元嘉眸中漫上絲絲著急,而后堅定道:“姜小姐若不信,我此刻便可割袍斷襟,書血書一封,以此為諾!”
說著元嘉便拉起袍角,“刺啦”一聲便撕了下了一段袍巾,緊著便要咬手指。
姜灼華一驚,忙攔下:“哎哎哎,別!你們這習武之人,別動不動就讓人見血行嗎?”
元嘉并未收回手的意思,道:“但小姐不信。”
姜灼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未來之事不可測,就算是你寫十封血書出來,我也沒膽量拿我妹妹的后半輩子,去賭你一個承諾。所以,你和重錦的事,我不同意。”
元嘉聞言,登時好似跌進了冰窖里,心如刀絞,一時顧不得尊卑,問道:“莫非我在姜小姐眼里就是這般輕信無諾之人?我與她兩情相悅,小姐難道要為了這樣的擔心,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們?重錦那么在意您,您也不考慮她的感受嗎?”
葉適聞言,橫了元嘉一眼,元嘉見此,不由低頭,然,眉宇間的憤懣之色未減。
姜灼華卻心下贊許,可以,為了重錦敢以下犯上,日后一旦有事,基本可以護得住重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