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翁主萬萬沒有想到,一直在姜府的男寵,見過許多次的人,一直都以為是尋常樂師的人,居然就是她一直以來暗中相助的葉適!
天呢,當初,還是她做主將葉適給姜灼華買回去的。
葉適看著康定翁主震驚的神情,笑笑道:“翁主昨日喊華華他們出門,一整日都舍不得放,是不是怕計劃失敗?”
聽聞此話,康定翁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回稟道:“殿下英明。此次破釜沉舟,前途未卜。實不相瞞,我已寫了一封斷絕關系的手跡,一旦出事,以此幫他們兄妹撇清干系,只是萬沒想到,要助奪位的人,竟然一直就在姜府。”
話至此處,康定翁主再度跪地行禮,認罪道:“康定有罪,當日做主,誤將殿下送去姜府做了男寵,還請殿下責罰。”
葉適笑笑,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道:“無妨,當日我也是臨時頂替來的府上,不知者無罪。況且,若無此舉,我也遇不到華華,你還算是當了媒人,起來吧。”
康定翁主微微垂眸,她一直看的清楚,葉適許是對灼華動了真情,若此次奪位順利,那么日后,灼華必將貴不可言,只盼著這即將到來的帝王之愛,能讓她一生平安順遂。
康定翁主謝恩后起身,身子側倒一邊,手一攤,引路道:“殿下請。”
葉適回以一笑,跟著康定翁主向里走去。
暗夜無光,唯有康定翁主手里的一盞小燈籠放著微弱的光芒,幾人走在后府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不必再隱藏身份的葉適,昂首闊步,目視前方,這一刻,康定翁主隱隱在他身上看到一股磅礴的張力,忽地,懸了幾日的心,在此刻安定了下來。
葉適忽而開口向元嘉問道:“中秋宴當晚的部署,都按我的吩咐安排下去了嗎?”
元嘉拱手回道:“已經安排妥當。宴會周圍的御林軍,都是我們的人,殿下倒是需動作快,只要殺了恭帝,便可定下大局。”
葉適“嗯”了一聲,復又問道:“可有出岔子?”
元嘉道:“有些波折,恭帝的一些部署與殿下的部署沖突,但是沈言沈大人,皆已解決。”
葉適點點頭,只道:“沈言功不可沒。”
康定翁主一路將葉適引至早已備好的客房里,葉適方才歇下。
在康定翁主府蟄伏三日,這三日里,康定翁主大肆宴請京城貴女,邀請他們前來觀看塞外歌舞,說是她大費苦心,從塞外請來的藝人,表演歌舞之奇,令觀者萬分稱道。
中秋當日,掌管宮廷內衛的光祿勛卿,清晨前腳出門入宮,后腳便有暗衛翻墻入府,將一家老小挾持在府,神不知鬼不覺。
晌午一過,康定翁主盛裝打扮,帶著那一隊塞外請來的藝人,入宮參加中秋宴。
宮廷掖門司馬歸衛尉管轄,而衛尉早已收歸葉適麾下,宮門處盤查的人得了消息,自是不敢為難康定翁主,見康定翁主帶人進宮,例行檢查一番,做了做樣子,便放人進入宮門。
剛走沒幾步,卻碰到光祿勛巡邏至宮門處,看著康定翁主馬車后跟的人,大聲道:“等會兒。”
葉適隱在人群中,眸色不由一寒。
康定翁主聽此,心頭一緊,走下了馬車,朝著走過來的光祿勛行禮道:“給大人請安。”
光祿勛抱拳回以一禮,道:“原來是康定翁主,只是不知,翁主入宮,為何帶了這么多人?”
康定翁主盈盈一笑,回道:“尋常的金銀財寶做禮,想來陛下都看膩了。這些人是我從塞外搜羅來的藝人,特來為殿下獻歌舞,以此作為賀禮。”
康定翁主這些年聲色犬馬的名聲在外,會搜羅這些人也不稀奇,光祿勛目光在眾人面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手里抱著古琴的葉適臉上。
也不知為何,今日他的眼皮一直跳,總覺得不□□寧,眼前這個人,若是作為樂師藝人,未免氣質過于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