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下午的經歷吧。”
維托夫人松了口氣,總算從之前的高壓中脫身,眼角的晶瑩也消失不見,不僅臉上露出了淺笑,聲音甚至有些輕盈。
老演技派了屬于是。
“本來,一切都按我最初的幼稚想法進行著,直到一批人找上門來”
維托夫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他們東拼西湊,籌齊了100車糧食,想要來交易,我沒想到,我的善意反倒成了他們的負擔,哦,對了,那個老農也在人群里”
路登糾正道,“魯佩茨·威廉姆茨。”
每個人都有名字。
有名字,就該被記住。
“對,魯佩茨·威廉姆茨,他也在人群里”
維托夫人眼前浮現起下午的那一幕,
老農站在人群里,眉頭鎖成川字,愁眉苦臉,完全沒有上午那種激動。
他原本拿5袋糧食來,能帶回去6袋糧食。
如今找了中介和擔保人,5袋糧食,只能帶回去5袋半。
即使如此,老農也愿意做這筆買賣!
白撿的米索,誰不要啊!
只不過,他一直在唉聲嘆氣,顛來倒去說著,“路登先生是個好人。”“如果還是路登先生,那就好了。”之類的話。
維托夫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路登·y·微古德,是她見過最接近惡魔的男人。
為什么那么多人,總說他是個好人?
路登敲了兩下桌子,讓維托夫人將注意力集中回來。
“所以,你應該從這件事里學到什么?”
維托夫人搖了搖頭,她現在很迷茫。
從情感上來講,她依舊不愿意掙窮人的錢。
可從現實的角度來看,她這份善意,反倒成了窮人的負擔。
路登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說道,
“只要掙錢,只要割韭菜,那就是強者向弱者割韭菜,是無差別的割韭菜,一視同仁,應割盡割。
不存在只割富人的精準鐮刀,哪怕有,也是無效的。
因為,當我割完富人的韭菜,受到虧損的富人就會向窮人舉起鐮刀,開啟新一輪的割韭菜,損失依舊是窮人來承擔了”
割韭菜,維托夫人聽不太懂。
她自動替換成了一個生動形象的詞:搶劫。
聽著路登的話,維托夫人不解問道,
“路登先生,我必須承認您的個人魅力,但和圣裔家族相比,您絕非強者。”
手無寸鐵的路登,為什么能搶劫圣裔家族?
維托夫人想不明白。
路登糾正道,
“在信息差這件事上,我是強者,這就夠了。”
更深入的話題,路登沒有與維托夫人聊。
他將雙腳翹在桌上,盡可能讓自己舒服。
維托夫人很識趣,知道這次談話到此為止了。
路登剛抬起手,想要按摩自己的太陽穴。
一雙纖細的手搶先一步,恰到好處的幫他按摩著,說不出的舒服。
維托夫人早就起身,來到路登身后。
大局觀上,維托夫人可能還欠些火候。
可真落到伺候人上,她確實是個高手。
一邊給路登按摩,維托夫人一邊輕聲問道,
“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做?”
“下一步?”
路登閉著雙眼,后腦枕著柔軟,懶洋洋答道,
“賣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