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道決絕的背影絲毫沒有停步的跡象,依舊在噠噠噠的馬蹄聲中,漸行漸遠,帶著少年無力的追逐,一并遠去。
何以棄的眼中滿是不解與不甘,他再度邁開已經疲憊不堪的步子,想要追上老板娘的身影,追上這個身上裹挾著無數謎團與神秘的女人。
不過追逐神秘的人,只會被神秘耍的團團轉。
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的胸口像個火爐一樣劇烈地燃燒著,也不知是臉上的汗水還是眼中的淚水,將他追逐的背影的輪廓模糊了起來。
“別別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不想被丟下”
“不要,你你好歹給我一個走的理由啊,哪怕是騙我騙我也好啊”
“為什么為什么不帶我走你到底要去那里,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何以棄在后面喊得聲嘶力竭,然而兩匹馬提起速來,掀動著一路的塵土飛揚,將他心中的一切雜念,一切疑惑,一切不甘,都給狠狠地摔在地上,踐踏的稀碎。
他如同一個還未生下,就被打掉成一灘的血肉模糊的孩子,在那樣的悲哀中將滿懷的疑惑不解給生生咽了回去。
凝望著消失在山路拐角的背影,何以棄心中隱隱有些許的擔憂,或許老板娘這一去便再無歸期了。
對于這個謎一樣的女人,何以棄總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是除了彪大娘以外,和何以棄接觸的最多的女人,也是何以棄心中覺得最符合他的母親的形象的人。
沒有人任何人告訴他,他的父母是誰,何以棄的身世從來就是一個謎。
何以棄一直都覺得,這個謎的謎底就在彪大娘和老板娘兩個女人身上藏著。
然而隨著如今老板娘的不告而別,不僅帶走了何以棄對她寄托的一份母親的期望,也一并帶來了何以棄心底的一份空落落。
何以棄站在大路的邊上,這一站就是一下午,鎮上的人大多都是遠遠地圍在一團,對著他指指點點。
當然,也有好心的人上來對何以棄噓寒問暖。
比如一直很喜歡何以棄的衛老獵戶,還有教何以棄算數寫字的藍玉。
他們在得知了這件事后,便立馬趕了過來。
可是不管他們怎么說,何以棄就是那么執拗地站在路邊上,眼巴巴地望著大路的盡頭,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不過,這般等待等來的只有零星的幾個從縣里面購買貨物回來的馬車,或者是行者旅人的身影。
衛老獵戶和藍玉都快磨破了嘴皮,都沒能把何以棄哄回去。
“這孩子,性子真得比喜好爭強斗狠,血性十足的餓狼還要猛上兩分。”衛老獵戶感慨道。
藍玉皺了皺眉頭,說道,“過剛易折,過直易曲。這般執拗以后若是不能保持一顆純凈之心,只怕會墮入深淵,成為大魔”
“啊這,不會吧,我看何以棄這孩子跟著你平日里知書達理的,怎么可能會走上歪路呢這不可能的,這孩子雖然脾氣拗了一些,不過心性不壞,不會出事的。”衛老獵戶語氣堅定地說道。
藍玉說道,“我也就是擔心他走上歪路罷了,這樣的人若是把心思用在正道之上,未來定然能夠成就一番大事業,然而若是把心思放在魔道之上的話,未來只怕”
藍玉頓了頓,心如明鏡的他,在教授了何以棄這么久以后,也是看出來這孩子性格上的偏執。
這種偏執也說不上好壞之分,只能說看他后天是用在何處。
“他這孩子外表看起來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內心之中他對于一些事物那是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還要重要的啊”藍玉看著站在夕陽下的少年的背影,輕聲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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