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別,是應予,更是不舍。
坐在前面的車架上,一同趕著車的瘸子與老花眼一人提著一壇子酒喝著。
最終他們還是各自帶上了各自愛喝的酒。
“那老娘們還是不愿意出來啊。”老花眼嘀咕道。
瘸子沒好氣地道,“你瞎操心人家的事作甚,管好自己就夠了。”
“對了,齊老弟!你之前,棄兒要去那武林大會,我們怎么個走法來著?”瘸子大聲問道。
齊子羨想了想道,“藍玉之前和我,如今豫州戰事激烈,我們先繞道荊州邊境,隨后前往揚州去,揚州那里聽有特殊手段可以直達豫州。”
瘸子有些疑惑,“揚州能有什么手段把人直接送到豫州去?”
老花眼瞥了瘸子一眼,道,“那是下書院那幫書呆子搗鼓出來的,名叫心馳神往,是一種特殊的陣法,能夠一次性把三個人送到他們心中想要去的地方。”
瘸子一聽,驚訝道,“還有這么厲害的陣法?”
老花眼鄙夷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不過這下書院的這群書呆子估計不會那么好心免費給大伙用,而且這陣法使用一次代價十分高昂。”
齊子羨點頭道,“我之前就聽了下書院里面高人如云,精于心修之道,其手段招式都是與體修大相徑庭。如果他們不愿意讓我們使用這陣法的話,我們只好在那里另想他法了。好在這次武林大會開啟的時間還有五個月,我們應該來得及。”
老花眼的臉色并不好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喝酒。瘸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懷里掏出一管水煙,遞了過去。
老花眼一口煙一口酒,渾濁無神的眼里仿佛寫滿了故事。
何以棄并沒有注意身邊饒氣氛有什么不對,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復雜,第一次出遠門的緊張興奮,忐忑以及一絲絲的害怕,都讓一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伙感到十分的不安。
馬車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緩緩行進,終于是走完了上坡路,即將迎來下坡。
晨光中,老花眼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握著水煙,嘴里吐出一抹煙圈,臉上掛著的表情像是回憶,更像是坦然。
瘸子將行動不便的左腳盤在身前,右腳搭在車架上,臉上洋溢著輕松自由,好像是敗軍之將終于要反敗為勝了一般,一手握著韁繩鞭趕著馬,一手拎著酒壇,好不快活。
齊子羨低頭看著手中內容詳盡的地圖,這是藍玉昨晚莫名在家中發現的,兩人也并未深究其中緣由,盡管馬車顛簸,盤膝而坐的齊子羨仿佛老僧入定,不動如山。
何以棄則是好奇地東張西望,對外面一切都感到好奇新鮮。
這樣的畫面顯得如此祥和靜謐,而在不遠高處的一棵樹下,兩道身影靜默矗立。
“青城山那司馬南還真覺得自己宗門還想當初那般強盛,這般干脆拒絕我們的請求,下次我們要不動用些手段……”
紫低沉的嗓音就像毒蛇在暗處吐著蛇信子,令人聞之畏懼。
然而身旁的老板娘卻是面色如常,她只是怔怔地看著下方的一車四人。
老板娘與紫的身上都是泥塵滾滾,眼神充滿著疲憊,他們二人一路從雍州青城山趕回來,只為躲在暗處目送這幾人出校
“鎮子邊上的軍隊都是何圣白的親信,因為齊子羨的緣故,都不會踏入鎮子。他們有我們送的地圖,只要按照定下的路線來,都不會有什么麻煩。”
老板娘聞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還是不下去看他了,免得又舍不得走了。”
紫并沒有深究老板娘話中的舍不得走,指的是誰,只是問道,“青城山不肯與我們算卦求解,那我們下一站去哪里?”
老板娘望著何以棄一行饒背影消失在地平線上,略作思索道,“我們去揚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