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的眼神挺有意思的。”
“所以她是黃毛丫頭啊!”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熄了火,一口沒喝的滿滿一爐子茶。
…………
再此時的韓軒,已經是兩眼通紅。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情緒波動了,他怒并不是因為旁人對他的譏諷與恥笑,這般攻擊對他來根本不算什么,他從不把他人看法放于心上。
只是不知誰的那一句“這般姑娘跟了你,真是可惜”,破了他多年古井不波的心境。
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再度涌上心頭,好像多年之前,亦是有這樣一位如春光一般明艷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出現在他的世界,只是少年并沒有勇氣去追逐跟隨。
他依稀記得,另一位少年下山時的決絕,而自己只是呆呆地留在山上,留在原地。
勇敢的人可以拋下自己的世界,去征服另一處世界的美景。
懦弱的人只會重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日復一日地羨慕遠方的美景。
或許那一日自己的師父要自己下山,去找尋劍十四,也是希望自己離開自己給自己建造的牢籠吧。
輕輕握住劍柄,韓軒原本有些激蕩的心情穩定下來,一如那成千上次握劍一般,韓軒平靜的臉上再看不到一點表情。
此時的他雖然握著的只是一把破舊不堪的木劍,可是他的精氣神卻如同一位握著絕世寶劍的高手劍修,氣場巍然如高山,不可撼動。
“喲呵,子,還有那么幾分假把式嘛?來來來!照著你大爺的腦袋來上一下,你可別手抖啊!哈哈哈哈!”
鐵大牛依然毫不把韓軒放在眼里,站在他面前瘋狂挑釁著。
不過他那光溜溜的腦袋,隱隱閃爍著銀色的光澤,這是他們宗門的獨門功法《鐵牛鍛體術》即將修煉大成的表現。
他們宗門的功法專門錘煉肉身,走的時候體修道路。
宗門上下個個都是銅皮鐵骨,有些老弟子甚至在三品之時就已經不懼尋常刀槍。
而鐵大牛敢這么把腦袋放到韓軒的面前,也是對自己的肉身很有自信。
這么個一把玩具木劍,哪怕是把它砍斷,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皮給刮開一條口子!
正當鐵大牛盤算著等韓軒出手之后,再將他制服,然后打斷他一條腿,然后威脅他身后的姑娘就范……
想到這里,鐵大牛不由對著古薰兒露出猥瑣的笑容。
古薰兒一臉厭惡地攥緊了拳頭,上一個對自己這么笑的人,他墳頭的草都已經長到了一丈高。
她已經做好寥韓軒出手之后,就暗中出手廢掉鐵大牛這個狗玩意,一來維護了韓軒的臉面,二來也出了一口惡氣。
“你個傻子,搞這么一出英雄救美,最后還不是得靠本姑娘陪你演下去!”古薰兒在心底暗暗吐槽著韓軒,不過嘴角還是微微上揚著。
而韓軒對自己身前的鐵大牛與身后的古薰兒兩饒盤算那是一概不知。
他握著劍,心中恍惚間又想起那年那月那個人,復雜的情緒沉淀經年,回憶起來如老酒穿腸,全化作眼角的淚。
當真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他不知道的是,雖是心意不在劍上,但劍卻在心意之上!
漫長歲月,劍不離手,揮劍數十萬下的他,此時卻像是個剛剛握劍的孩童,劍的軌跡歪歪扭扭,看起來丑陋不堪。
若是有劍道大師在場,必然會指責他這狗屁不通的劍法,這招式根本不在劍十三之中!
“讓一讓!讓一讓!各位好心人!給我讓路的好人一生平安,不讓的生孩子沒屁眼,明會便秘!”
一聲大喊,頓時讓周圍的人群騷動起來,也讓韓軒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
不等韓軒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他便一陣頭暈目眩,只覺整個世界變得昏暗,腦袋像是被大錘狠狠一敲一般,快像一個西瓜裂開了。
手中的木劍脫落,他痛苦地雙手抱住腦袋,蹲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