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胖子平常肯定奸詐狡猾,從不吃虧的。
如今在殺人之后沒有什么防備,也是沒有想過,有人會壞了嬴氏的規矩,他想著,如果他更小心謹慎一些,或許,部下就不會死了。
兩人在喝酒,并沒有聊什么。
也沒有在意身后到底的那些士卒和嬴漠,嬴漠勉強站起身來,卻沒有辦法再組織部隊進攻了,他只是踉蹌的撿回自己的劍,然后走向贏凡。
贏凡只是喝酒,看都沒往后看。
但是,他的左手,已經不知何時握住了匕首,就在嬴漠走到他身后,用盡最后的力氣刺出一劍的時候,贏凡忽然靈活的轉身,用匕首擋住了那一劍,同時欺身而上,匕首與劍身擦出火花,在一路到盡頭之后,一刀割斷了嬴漠的喉嚨。
鮮血噴灑……
看著自家族叔倒地,雙目死不瞑目一般的大大睜著,贏凡喘著粗氣,而后脫力一般坐下,沒有說話,只是給自己灌酒。
一人喝了大半壇后,他才有些醉醺醺的說道:“這屁規矩,什么時候是個頭。”
“秦國,早就不是那個披荊斬棘,艱苦創業的時代了!”
“穩定,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可以,我寧愿當個將軍,也不愿做這種爭奪的事情,可是,不做不行啊,宣布退出的話,就會被剝去嬴氏的身份,淪為庶民!”
“這他良的,叫什么事啊!!”
贏凡怨氣頗重,看得出來,這小胖子雖然殺伐果斷,可是還不至于心狠手黑,起碼,他是不怎么愿意殺掉族人的。
他說的其實沒錯。
這種養蠱一般,培養繼承人狼性和勇武的法子。
在國家開創的初期,那個披荊斬棘艱苦創業的年代,在考慮存亡問題的年代的時候,是很有用的,這保證了秦國的每一屆領導者,都是勇武狠厲之人。
可以震懾邊關蠻夷,可以殺出一片天地。
但是。
秦國自最初養馬有功,被封至秦地后,到公元前七百年前,勤王有功,被封為伯爵,一百多年的創業,差不多已經完成了。
秦國,事實上成為了一個大國。
如今已經春秋末期,秦國還在持續古老的傳統,這對王室來說,十分不便,動蕩讓這個國家無法持續長久的凝聚發力。
若非隔壁晉國自己在亂,秦國這樣,是真的很危險的。
就算不危險,也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贏凡,不愿意這種局面在繼續下去了,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次國君的登位,每一次國君的傳承,都有數十位嬴氏子弟死去。
數千名將士喪生。
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國都內,死在了內部的混戰當中,這是非常不好的,也是非常不合理的。
“喂,你覺得呢?很不合理吧?”
贏凡忽然看著李和說道,李和喝了口酒,答道:“確實有些落時了,不過,你想要改變的話,首先得你當上國君才成。”
贏凡慘淡一笑,說道:“不成了。”
“每個參加國君之位奪取的嬴氏子弟都只有一百名死士,這也是嬴漠來殺我的時候,對于規矩最后的遵守了。”
“他只帶了一百人。”
“而我,在折損了這十三人后,就只剩下八人在家了。”
“沒法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