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大的口氣!”武仲氣急敗壞。
阮嘯看著武仲,目光毫不退讓。
“你,和殺手,都不是我的對手。”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說他殺不了我,換句話,就是說你能殺了我!我看,你早就在心里盤算著怎么樣才能夠殺死我,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武仲捋捋袖子,摩拳擦掌。
王妧開口打斷二人的針鋒相對。
“你想用你的武技打敗殺手,同時還要消磨殺手殺人的意志。”她的口氣中并無疑問,“和直接殺死殺手相比,這的確是一種折中的辦法。”
阮嘯點頭承認。
武仲聽王妧說起正事,不得不按捺住急躁,咬牙不語,只對阮嘯怒目而視。
王妧接著說:“讓你和殺手烏鴉較量高下,既不緊急,也沒必要。雖然端王命你做我的隨從,但那是暫時的。要是讓端王知道,我拿他手下的人的性命去冒險,他肯定要找我的麻煩。所以,我不同意。”
阮嘯眉頭一皺。
武仲卻面露欣喜。
“你說的,要不遺余力對付暗樓,其實是假話。你只是在嘴上說說而已。”阮嘯突然提起王妧在杜家田園對曲恬說過的話。
王妧臉色微變。
“激將我?想法不錯。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不同意。”
阮嘯眉頭的皺褶加深了。
“這一次,你不同意武仲殺死暗樓的殺手。上一次,你明明知道西二營總管的親兵隊伍里埋著暗樓的釘子,卻還是把指路的地圖和驅除毒蟲的藥包送給何三。”
他雖然沒有直接點明,但話里話外都是在說王妧投鼠忌器、畏首畏尾。
這話一出,王妧的眼神頓時變得冷厲起來。
武仲也察覺到廳中彌漫的緊張氣氛。
“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倒是很清楚。你自己說過的話,不知道你自己還記得多少?”王妧盯著阮嘯,質問道,“端王曾威脅過你,說我若出事、便要你陪葬嗎?”
阮嘯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沒有吧?你為端王效命,不是受他威脅,而是受他拉攏。你若不是心甘情愿順從端王,憑你的身手,盡可以闖出一條生路去。你孤身一人,無親無故,無牽無掛,何須擔心那些空口的威脅?我想,就算你決心離開端王,端王也不至于對一個護衛挾冤記仇、費心費力去追究你的脫逃。”
王妧終于說出存在她心中多時的疑團。
阮嘯幾次救了她的性命,出手時機都很湊巧,巧到像是專門在等她陷入危急。
當然,她并沒有單單憑著一點猜疑就認定阮嘯別有用心。
直到此時,王妧仍是一邊試探,一邊反省。
她看著阮嘯由篤定從容變得啞口無言、再變得警惕戒備,她心里的疑慮正在逐漸消失。
“威脅你陪葬的,另有其人。”王妧說出一半結論。
阮嘯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慌亂。
或許因為他外形魁梧,他的破綻比常人的更加引人注目,一旦暴露,便需要比常人更深的城府才能偽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