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搖了搖頭,“媽,我想出去看看,可以么?”
“出去看看?好,好,媽這就推你出去。好,好,媽媽帶我們家周舟出去看看。”母親說著說著,就撇過了頭,不讓兒子看到她的眼淚。
……
李妍抵著下巴看著張重,“這篇《命若琴弦》是你剛寫的么?”
張重切著菜,說道,“不是,昨晚寫的。”
“蘭秀兒到山外頭了么?”李妍問。
“嗯。”
“那她是去成親么?她嫁給別人了么?”
“嗯。”
李妍歪著頭想了想,“那明海和小英子最后結婚了么?小英子有嫁給其他人么?”
她從《命若琴弦》又問到了《受戒》。
“不知道。”張重搖頭道。
“應該不會吧,明海他們廟里面的和尚不都可以成親么?”
張重切菜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了李妍一眼,“你不是要陪芃芃玩么?”
“芃芃在做作業呢。”
“那你怎么不去陪她寫作業?”
“哦,好吧。”
……
《命若琴弦》發出去之后,議論的聲音很多。
有人說張重對于生命的看法實在太過悲觀,把命比作琴弦,不堪一擊。
這個故事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小瞎子可能一輩子都要活在謊言當中,吊著他讓他活著的希望是虛假的,編造的。
不過也有人說,張重想要表達的是,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找到一個活著的理由,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
而且有時候,生命的殘缺,人生的虛無,反而為人戰勝自己,超越困境和證明存在的意義敞開了可能性空間。
只有人才能把活著看得比活著本身更加緊,只有人在頑固地追求并要求著生存的意義。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活著的意義是殘缺所帶來的。
張重覺得沒必要非去爭辯意義本身就沒有意義,就像這本書一樣,關鍵的不是故事要表達什么,重要的是讀者看到了什么。
讀者看到了什么,那么這個故事對他們來說就表達了什么。
每個人都是井底之蛙,抬頭看到星星,那么我們的天空就只有星星。如果運氣好,看到月亮,那就多了個月亮。
……
張重把飯菜做好之后,就去了芃芃房間,還沒進去,就聽到一大一小兩個丫頭在嬉戲打鬧。
他撇了撇嘴也沒推門進去,只是在外面喊道,“吃飯了。”
胡慧芳帶著飯菜去張行軍的小賣部給他送飯,所以只有他們三個在吃飯。
芃芃拿著勺子對張重說,“爸爸,姑姑說明天帶我去看拍電影,可以么?”
張重看向李妍,“你要帶她去哪兒看拍電影?”
“就是湖心島啊,不是你的《十個印第安小男孩》開拍了么?”李妍笑兮兮地說道。
張重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好。”
正好之前母親也想去片場看看,既然芃芃想去,明天帶著一起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