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似乎也聽到了張重的話,湊過來小聲說道,“你真不認識他?他可是罵過你的。”
罵過自己,張重在腦海中想了想。他被很多人都罵過,只不過其中鬧得比較大的就是李思齊、孔舟那兩次,至于舒伯特,人家是個外國人。
而且孔舟吧,肯定不是長這樣。
“這位就是你們傷痕文學的代表人物,李思齊?”張重這話是沖著王憶說的,因為王憶也是傷痕文學的代表人物。
王憶撇嘴道,“張重,你這話有些重了。”
“重了”王憶經常將的一個口頭禪,調侃成分比較多。張重想了一下,大概王憶是對自己把李思齊當人傷痕文學代表認為有些不滿。
也對,現如今的華夏文學圈,流派相爭特別激烈,但是罵李思齊最多的也正是以王憶為首的傷痕文學的作家們。
他們覺得李思齊的作品根本不能算是傷痕文學,純粹是掛羊頭賣狗肉,想著借傷痕文學淡化歷史的厚重感,為的只是滿足華夏改革開放一來價值觀的沖擊和重建中給人帶來的裂痕式需求。
說得通俗一點,王憶他們覺得他們的傷痕文學是剖析傷痕,然后對癥下藥,給傷痕貼上創可貼。而李思齊呢,他做的是在神經極速愈合的傷口上撓癢癢,只能解一時之痛癢。
把這樣的人比作傷痕文學的代表人物,王憶確實有意見。
不過他的意見是對李思齊的,而不是張重的。
事實上,好多時候,莊語跟王憶鬧脾氣的時候,兩人對罵,莊語也總是拿李思齊出來說事。
你們傷痕文學是厲害,李思齊都快上天了,能把顏色文學搞成傷痕文學,可見你們傷痕文學有多么“海納百川”以至于“生冷不忌”。
張重之前被李思齊罵過,不過當時的事情他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心里對他倒是沒有太大的意見,反而是王憶,自從李思齊過來,他看起來就渾身不舒服。
看到這種情況,張重有些奇怪,即便林文遠不知道自己被李思齊罵過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知道王憶跟李思齊之間的思想沖突。
但是林文遠還是把李思齊安排在了他們四個人旁邊,這是疏忽了,還是說故意的?
坐在后面的余冬雨看熱鬧不嫌事大,趴在王憶椅背上說道,“老王,你今天可要克制一點,交流會馬上就開始了,還有很多外國友人,你可別沖冠一怒要去跟人干架啊。”
莊語嘖嘴道:“你這家伙少說兩句,之前人家罵的不是你?”
余冬雨光說別人,其實他自己也被李思齊罵過。
聽到莊語的話,余冬雨笑道,“我臉皮厚。”
看著余冬雨“調皮”的樣子,張重又看了看李思齊。這老頭一直繃著個臉,看起來心情不好,估計被安排在這里坐,他也很有意見。
關于李思齊的話題過去之后,幾個人又隨意地聊了起來,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禮堂里面差不多都已經坐滿了。
交流會很快就開始了,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個子主持人從底下走上了臺。
這人張重認識,叫撒可奇,是央視的當家主持人之一,好像也是燕京大學畢業的。
撒可奇在臺上說了一段開幕詞,然后就請出了今天真正的主持人方應物。
方應物拿著話筒在臺上說道,“今天由我客串主持人一職,做主持人我也是第一次,如果有不當的地方,還請諸位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