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枝椏突然按住齊郁禮的手腕,聲音壓得極低,“他手里有震動感應器。”
果然,齊懷川的拇指始終沒有離開遙控器中央的紅色按鈕。
地下室爆炸后的煙塵還在從通風口往外涌,整棟別墅的電力系統開始不穩定地閃爍。
“聰明。”
齊懷川的聲音通過越野車的擴音器傳來,帶著電子設備特有的失真。
“裴小姐比我想象的敏銳。不過你們現在應該更關心老爺子的情況吧?”
餐桌上,齊老爺子的抽搐已經發展到全身,那口黑血在雪白餐巾上暈開成詭異的蜘蛛形狀。
裴枝椏突然抓住老爺子的領口往下一扯——鎖骨位置赫然出現三個針眼大小的紅點,排列成等邊三角形。
“毒龍!”她猛地抬頭看著齊郁禮。
“這不是普通中毒,是最新實驗室研究的神經毒素!”
齊郁禮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毒龍項目是五年前齊氏生物被上面人叫停的機密研究,配方應該早就銷毀了。
他的視線在月嫂尸體和齊懷川之間來回掃視,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收買了實驗室的人。”
他聲音發冷,“但就算這樣,你也拿不到完整的配方。”
“所以需要老爺子親自告訴我啊。”
齊懷川終于推開車門,黑色風衣下擺著。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面容與齊老爺子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右臉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猙獰疤痕。
“畢竟當年是他親手把針頭扎進我脖子的。”
別墅內突然響起小蘭的尖叫。
眾人回頭時,只見張媽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轉角,手里握著的根本不是手機,而是一個微型注射器。
小蘭被她反剪雙手,針尖距離頸動脈只有寸許。
“抱歉少爺。”張媽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他們抓了我孫子……”
齊郁禮這才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不見了,那是她結婚五十周年時老爺子特意定制的,從不離身。
“兩起綁架案。”
裴枝椏輕聲說,“小蘭弟弟和張媽孫子,都是幌子。”
“他們真正要控制的是能在老爺子身邊下毒的人。”
齊懷川已經走到落地窗前,防彈玻璃映出他扭曲的笑容:“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哥哥。”
他突然換了稱呼,語氣親昵得令人作嘔,“比如為什么當年我的好哥哥寧愿要一個小三生的野種,也不撫養你這個名義上的親孫子?”
齊老爺子突然劇烈掙扎起來,青筋暴起的手抓住裴枝椏衣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書……房……暗……”
話音未落,第二聲爆炸從三樓傳來。
整面書房的墻體坍塌下來,無數文件如雪片般飄落。
齊郁禮看到幾張燒焦的紙頁上,赫然是二十年前的醫院記錄和dna檢測報告。
“沒用的,哥哥。”
齊懷川用指節敲了敲玻璃,“你以為我為什么能活到現在?”
“當年那個律師把一切都告訴我,您為了讓情婦的兒子繼承家業,連親生骨肉都能下手。”
裴枝椏突然感覺齊郁禮的身體僵住了。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飄落的文件中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時的齊老爺子抱著兩個男孩站在游樂園里,其中一個分明是幼年的齊郁禮,而另一個……
“那不是我。”
齊郁禮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我從來不去游樂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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