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的紗簾被風掀起一角,裴枝椏蜷縮在沙發上,指甲無意識摳著羊絨毯的流蘇。
茶幾上的冷掉的咖啡杯倒映著她空洞的眼神,連多米咿呀學語的聲音都像是隔了層毛玻璃。
“不是,枝椏,你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
陸淮“啪”地合上平板,金屬外殼磕在大理石臺面發出脆響。
“郁哥推掉三個跨國會議,天天守在你身邊當二十四孝保姆,你就這么糟蹋他的心意?”
裴枝椏睫毛顫了顫,喉嚨像塞著團浸了水的棉花:“淮哥,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
陸淮扯松領帶坐到她身邊,昂貴的定制西裝蹭過她發頂,“七年前那場車禍是孟硯之父親的手筆,和他本人沒關系。”
“現在孟氏集團保住了,警方也在調查,你還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時候?”
裴枝椏突然笑出聲,帶著破碎的哽咽:“他明明知道我每天對著父母遺像掉眼淚,知道我把他當救命稻草,卻連一句真話都不肯說。”
她攥住陸淮的袖口,指節泛白,“他之前安慰我的時候,就沒有一絲絲愧疚嗎……”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齊郁禮抱著多米出現在門口。
小家伙正抓著他的領帶往嘴里塞,口水把真絲面料洇出深色痕跡。
齊郁禮卻恍若未覺,目光牢牢鎖在裴枝椏泛紅的眼眶上。
“爸爸!”多米突然揮舞著小胖手,奶聲奶氣的呼喚讓空氣瞬間凝固。
陸淮吹了聲口哨起身:“得,我這電燈泡當到頭了。”
他經過齊郁禮身邊時壓低聲音,“郁哥,勸勸她,再這樣下去真要憋出病了。”
齊郁禮在裴枝椏身邊坐下,多米立刻手腳并用地往她懷里撲。
小家伙帶著奶香的呼吸噴在她頸間,肉乎乎的小手摸著她冰涼的耳垂:“媽媽……”
裴枝椏蹭了蹭兒子的小臉,齊郁禮突然伸手,指腹擦過她眼下的淚痕,動作輕柔得像觸碰易碎的琉璃。
“別把我當外人。”他聲音里裹著克制的疼惜,“當年我在車禍現場撿到你母親的胸針,卻沒能救下他們,我也恨自己那時候不夠強大……”
他喉結滾動,“這些年我拼命查真相,不只是為了齊家,更是為了你。”
裴枝椏猛地抬頭,撞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多米在兩人中間咯咯笑起來,口水滴在齊郁禮的腕表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裴枝椏的指尖輕輕撫過齊郁禮腕表上的水痕,像是要將這份溫度永遠留住。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埋怨,更多的卻是心疼,“這些年,你一個人背負了這么多。”
齊郁禮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感受著彼此的心跳,“我怕你知道真相后會更痛苦。”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幽深,“而且我私心作祟,害怕一旦說出真相,你會因為感激而留在我身邊,而不是因為愛。”
“那你現在不怕了?”
“怕。”齊郁禮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但比起失去你,我更怕你繼續活在迷霧里。”
這時,多米突然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臉,咿咿呀呀地說著嬰語,像是在抗議被冷落。
裴枝椏忍不住笑了,將多米高高舉起,“小壞蛋,學會爭寵了是不是?”
看著母子倆歡笑的模樣,齊郁禮眼底的陰霾漸漸散去。
但這溫馨的場面沒能持續太久,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什么事?”接起電話的瞬間,他的語氣變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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