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里,黑道大佬頂著黑眼圈,額角還貼著卡通創可貼,手里揮舞著仙女棒,嘴里念叨著:“小祖宗,別扔積木了行不行?叔叔給你變魔術!”
齊郁禮看著視頻里自家兒子把玩具車塞進蔣臨南的西裝口袋,突然笑出聲:“看來多米把他當移動收納箱了。”
裴枝椏卻紅了眼眶,她知道多米不會說話,向來只能用哭鬧表達情緒,沒想到蔣臨南這個冷血綁匪,竟真的在耐心哄他。
此時的別墅里,蔣臨南正被多米折騰得欲哭無淚。
小家伙不知從哪翻出他的雪茄剪,當玩具剪刀在窗簾上“咔擦咔擦”亂剪。
蔣臨南沖過去搶救,卻踩中地上的玩具車,華麗麗地摔了個狗啃泥。
“哇!”多米被嚇哭,跌跌撞撞跑過來抱住他的腿。
蔣臨南忍著膝蓋的疼痛把孩子抱起來,突然發現小家伙手里還攥著半塊巧克力,是昨天他給的那塊。
“原來你還留著……”蔣臨南喉嚨發緊,用袖口擦掉多米臉上的淚珠。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他下意識把多米護在懷里,卻見小家伙突然指著窗外,眼睛亮晶晶的,齊郁禮的私人飛機正懸停在別墅上空。
“你爸爸來接你了。”蔣臨南摸了摸多米的頭,聲音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沙啞。
他抱著孩子走到門口,看著齊郁禮和裴枝椏沖過來。
多米突然伸手摟住蔣臨南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又指了指他口袋里的玩具車。
“這個送你當紀念。”
蔣臨南把玩具車塞進多米手里,轉身要走,卻被裴枝椏叫住:“蔣臨南,其實……”
裴枝椏那句,其實要是沒有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他們或許能當朋友……
但現實不允許,蔣臨南害死自己爸媽是事實。
齊郁禮右手攔著裴枝椏的腰,左手抱著多米,接著轉頭對身后的小九示意了一下。
小九點了點頭,今天晚上他帶人在這里蹲著蔣臨南,明天便把他送到警局。
陸淮上前看了看多米,說:“干兒子啊,還好你沒事,你要是有事的話,你爹得把a城給炸了。”
裴枝椏的話卡在喉嚨里,夜風卷著蔣臨南身上淡淡的硝煙味掠過鼻尖,那味道里還混著多米最喜歡的草莓牛奶香。
她望著男人轉身時挺直的脊梁,突然想起三天前被綁架時,他也是這樣把自己護在身后,用身體擋住綁匪的子彈。
“枝椏,”齊郁禮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左手下意識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力道,“帶多米回車上。”
多米突然掙扎著要從齊郁禮懷里下來,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亂揮。
他漲紅著臉,帶著嬰兒肥的臉頰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奶聲奶氣的聲音里滿是焦急。
蔣臨南背對著眾人站在臺階下,黑色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又緩緩松開。
身后傳來裴枝椏輕聲哄孩子的聲音,還有齊郁禮低沉的安撫:“乖,我們回家。”
蔣臨南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下意識繃緊了后背。
“蔣先生。”是陸淮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的調侃,“這么著急走?不留下喝杯茶?”
蔣臨南轉身時已經恢復了黑道大佬的冷硬模樣,目光掃過陸淮身后那幾個荷槍實彈的保鏢,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齊總這是要給我踐行?”
齊郁禮抱著多米走到臺階中央,月光落在他冷峻的眉眼上,像是鍍了層霜:“蔣臨南,明天九點,警局會有人等你。”
蔣臨南雙手插兜,仰頭看著天上那架泛著冷光的直升機:“齊總就這么確定我會乖乖自首?”
“你會的。”裴枝椏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夜色,“因為你不是真的想當壞人。”
她望著蔣臨南額角那片卡通創可貼,那是多米昨天非要貼上去的,上面印著哆啦a夢,和他身上的氣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