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整,我們一行仨人徑直來到“福滿多”酒店。
進門前,我特意看了眼掛在收銀臺上的電子掛鐘,時間剛剛好,這個點的夜貓子網蟲最集中,消息散播的也是最快的。
而之所以是三個人原因更簡單,中途天津范擔心會被連累到,便腳底抹油溜了。
“天津那小子真不地道,有好處嗷嗷往上撲,遇上難立馬掉頭撩,妹妹他那七天包宿別搭理了。”
即便是坐下來以后,老畢仍舊余怒未消的朝紫夢妹妹念叨。
“犯不上,他也沒做錯什么。”
我自顧自的抓起桌上的茶壺倒上一杯溫水,同時環視一圈四周。
目前所在的“福滿多”和我們結識紫夢妹妹的“飄香包子鋪”都是我和老畢這半個多月來經常“打野”的地方,不同的是這邊的老板、服務員更好更善良,即便我們什么都不點,很多時候只是蹭吃蹭喝,但也從來不會驅趕,而且只要我們坐下就會送一壺熱茶,有好幾次我倆蹭不上機器,都是跑這地方趴在桌上睡到天亮的。
“天津范把我拉群里了。”
紫夢妹妹掏出她的新手機按動幾下。
“發消息吧,就說看到我倆在這兒。”
我大大咧咧的示意,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要不你離遠點再拍張照片一塊發過去,盡可能看起來像是偷拍的,加深可信度。”
低頭戳動手機按鍵的紫夢妹妹猛然抬起頭,臉色認真的說道:“樊龍你可要想清楚,我這條信息只要發出去,不論劉東找過來敢不敢打你,你們和他都算徹底結下大仇了,一旦..”
“還有其他選擇嗎?你說我和老畢就算現在跑到他面前下跪道歉,他會放過我倆不?”
我擺擺手打斷。
“拉倒吧,老子就算趴茅坑里吃屎也不帶給他跪下的。”
老畢咧嘴炮轟。
“應該不會,可能只會讓他更加變本加厲。”
紫夢妹妹思索片刻后,拇指用力點了一下手機,接著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微笑:“發出去了。”
“嗯啊,等下就看你有沒有膽子管劉東要那一百塊錢的q幣酬勞咯,雖說你大小姐不缺這仨瓜倆棗,但如果真能要的過來,分我倆點也是功德。”
我揪了揪嗓子眼調侃。
“我有什么好怕他的,他又不敢把我怎么樣。”
紫夢妹妹瀟灑的撇嘴。
“咋了兄弟?信不過我啊,瞅你丫都害怕的雙腿打顫?”
我這才注意到身旁的老畢低著腦袋不停吸溜鼻子,好像是哭了,渾身也在微微顫抖。
“我怕他?龍哥你也太瞧我了吧,我抖我哭是因為控制不止,不吹牛逼,我這會兒莫名其妙的的興奮。”
老畢揚起腦袋,臉上卻是遍布淚水,哪怕是看我的時候,眼淚還在不停掉,他慌忙擦了一把,隨即抓起茶杯使勁嘬了一大口,想要借此平復自己,但顯然并沒有任何效果,他的身體反而比剛剛抖的更加劇烈。
“放心吧,我都想明白咋善后了,你只要跟著我保證今晚安然無恙。”
我嘿嘿笑了,只當他是在吹牛逼。
事后很久,我才在一本雜志上得知老畢真沒有吹牛逼,這世上確實有一類人打架前會全身發抖,醫學上說是因為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大量血液輸送到全身,導致心跳加速,潛意識在保護自己,總之這類人就是天生的戰斗動物,能在暴力中得到釋放和快感,只要是給他們找到機會,他們敢把人整死。
與此同時,我們看不到地方。
農林路,我倆經常光顧的“星雨”網吧里,一大票十八九歲、二十浪蕩出頭的小青年唧唧喳喳的往外跑。
“樊龍和老畢被找到了,在福滿多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