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畢他媽郁郁不快的推了一把他爸,隨即輕聲道:“你要再這樣不學好,以后我和你爸可不管你了,聽著沒?”
“我知道錯了媽。”
老畢撒嬌一般低頭往他媽肩頭拱了拱。
常言道,溺子如殺子。
可作為子女,尤其是在受到委屈的時候,誰又不希望自己能擁有這樣一對溺愛自己的父母呢。
望著聚在一起的老畢和爹媽,我的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滾落出來。
真好!真羨慕!
此刻他們用實際行動詮釋了咱今天各位手機都有一個微信群名“相親相愛一家人”。
“這孩子是你同學吧?你們一塊打架的?”
他媽轉頭猛然看向我,而后兩步走過來道:“孩子,不論對錯,首先你能跟我家馬畢一塊同甘共苦,阿姨很替他高興,至少他交到了一個真心朋友,其次我想告訴你們的是真正的友情從來不需要靠打打殺殺來證明,而是你們都盼望彼此能越來越好,最后就是這次闖出來的惡果,我希望你們兩個人都能得到教訓,不許再胡作非為了,好嗎?”
“好,我記住了阿姨。”
我連忙抹干凈濕漉漉的眼角,站起身子連連點頭。
“馬叔,阿姨,頭一個受害者來旺暫時聯系不上,我同事去體院找過他,他表示不想再繼續追究馬畢和樊龍,這兩位王明的家屬,也就是和他倆在新城區互毆的那個渣土車司機,這位是王明的妻子,這位是他..”
說話間,田強領著一高一矮兩個男女走了進來。
“我是王明他哥!”
一道略微熟悉的男聲響起。
我昂頭看去,不想來人竟然是清晨領人砸早餐攤那個長毛男人。
很早上的打扮一樣,這長毛男套件漆黑如墨的大棉服,大敞著懷,露出里頭花花綠綠的襯衫,手里攥著一對核桃,嘎嘣嘎嘣的揉搓。
壞事了!咋惹到這家伙!
早餐攤時候,我看的明明白白,長毛男絕對屬于正兒八經的社會人,收保護費、砸別家攤位,沒理都橫的出奇,這下吃了虧,還不得把我們給褲衩子給訛沒啊?
“哎呀大哥,實在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承認錯了,也愿意賠償,只是您說的價實在太多了,要不這樣吧,我和孩兒他媽輪流上醫院伺候咱弟弟,直到咱弟出院為止。”
老畢他爸連忙從兜里掏出一包還沒拆封的“石林”香煙,一邊笨拙的拆解,一邊不停弓腰賠不是。
“誰稀罕你們伺候啊,少廢話,賠錢!”
一道略顯尖銳的女聲跟著從長毛男身后泛起,一個女人張牙舞爪的躥了出來,這女的其實長得還不錯,但打扮的非常夸張,臉上不知道涂了多少粉,白刷刷的一大片,眼影勾的又長又黑,假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嘴唇抹著猩紅猩紅,上身穿件包臀的粉色夾克羽絨服,底下是條緊身的亮片小短裙,裙擺短得幾乎難以遮掩大腿根部,耳朵上的大耳環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晃蕩,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來自洗浴中心的味道。
“注意控制音量,我這兒是辦案調解的,不是菜市場。”
田強皺了皺眉梢,語氣嚴肅的開口。
“消消氣弟妹,警官同志說得對,咱們是來解決問題的,沒必要大吼大叫,有理不在聲高,萬事不還有我在呢。”
長毛男嘴上喊著“弟妹”,可手上動作卻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只見丫挺直接攬住那女人的酥肩,隨后似笑非笑的看向田強道:“田警官,我糾正你一點,這倆小崽子是尋釁滋事,可不是你口中的互毆,我在里面呆過好幾年呢,懂法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