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幾個頭磕下去,我們幾個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異姓兄弟,甚至到最后都沒分出誰大誰小。
這晚大家著實都沒少喝,光是啤酒瓶子就造了密密麻麻一大片,徐七千讓人最少送過來七八箱子。
或許真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吧,彼時的我們盡情暢飲,開懷展望。
就連原本不怎么貪杯的我,也讓老畢他們幾個拉著一個勁往肚里猛旋,要不是看我扶墻尿尿都特么解不開褲腰帶,干濕褲襠一大片,哥幾個打死都不帶放過的。
開心嗎?
真的開心!至少在我陷入壓抑的這幾年里,從沒有如此破馬張飛的笑過、鬧過。
喝到最后,究竟是幾點散的場,我不得而知。
反正第二天早晨被安瀾喊醒的時候,我和老畢、天津范互相摟抱著擠在鐵皮房的小床上。
“哎呀,真出息啊,五個老爺們喝吐仨,喝跑倆,害的我收拾一清早,我咋那么崇拜你們呢?”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斜照在我臉上,我瞇縫眼睛懵懂的望向床邊掐腰而站的紫夢妹妹,此刻她嘴角上翹,漂亮的大眼睛爍爍有光,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會笑的眼睛。
“真好看啊..”
我豬哥似的呢喃。
“快起床吧大仙,剛才早餐哥來找你好幾次,看你們睡得太香,沒好意思打擾。”
安瀾翻了個白眼催促道。
“誒,馬上!”
推開老畢勾在我腰上的大粗胳膊,我一激靈坐了起來。
臥槽!真暈!天旋地轉一般!
緊跟著,我的腸胃里似乎在抽筋一般的蠕動,來不及穿鞋,我撒丫就狂奔而出。
“嘔..”
喉嚨一緊一松,帶著餿臭味的黃湯直接從我嘴里噴了出來。
“樊龍你可真是個人才,當天不吐隔夜吐!”
安瀾很快也攆了出來,一邊輕輕拍打我的后背,一邊言語犀利的繼續埋汰。
雖然是數落,但我能感覺到她語氣中的不快和關心。
“別管我..我沒事..嘔..”
我擺擺手剛想拒絕,又是一股子狂流涌上喉嚨,不受控制的再次吐了起來。
“喝口水醞釀一下,然后扣扣嗓子眼再吐,等都吐出來就舒服了。”
這時我眼前出現一雙草色的黃膠鞋,只見鄭恩東彎腰遞給我一瓶礦泉水。
“謝謝哥。”
我牛飲兩口,隨即按照他教的方式嘗試幾次。
兩三根煙的功夫,伴隨著幾口咖啡色的胃液吐出,我才總算舒坦一些。
“真嘰霸難受,以后再也不喝了。”
坐在安瀾搬到我屁股底下的小馬扎上,我一邊抹淚一邊長嘆短噓。
“沒多大點事兒,等會瞇一覺,中午整上一碗面條子,基本就沒事了。”
鄭恩東笑呵呵的遞給我一支煙。
“不抽不抽,惡心。”
我苦著臉吞了口唾沫擺手。
“其實你這種情況,現在完全可以喝上一杯,順順喉嚨和腸道。”
安瀾拎著小半瓶白酒笑嘻嘻的調侃。
“別,嘔..”
我現在別說聞到酒味,聽見酒字都犯惡心,慌忙轉過去腦袋。
“確實,頭天喝多了,來口回魂酒也是不錯的選擇。”
鄭恩東也壞笑著吧唧嘴。
“真不喝了,以后再也不喝了。”
我帶著哭腔呢喃。
“沒文化,我哥說過,回魂酒是有科學根據的,有句詩怎么念來著..”
安瀾晃了晃酒瓶,歪頭思索。
“昨夜貪杯人已廢,今朝回魂酒來配;此酒一入魂兒回,精神抖擻把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