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走,轉眼來到傍晚。
眼見日落西山,溫度開始驟降,我們幾個聚在屋里仍舊沒琢磨出什么更合理的解決方式。
實話實說,一想起老畢他家服裝店被砸的畫面和他媽讓打的慘樣,我就氣的渾身指打哆嗦,怎么可能不恨?又怎么可能不急,可正如安瀾分享的那樣,我們惹不起劉東,更招惹不起他背后的陳四海。
“龍哥,到底應該咋整啊?天都快黑了。”
屋子里煙霧繚繞,除去安瀾之外的每個人都在悶頭抽煙,老畢焦躁的來回踱步,猛不丁看向我發問。
“計劃不變,你們幾個負責蹲江波,剩下的事我來搞定!”
我狠狠嘬了一口煙嘴,咬牙站起身子。
“那找誰對付劉東?他如果過來要人咋辦?”
天津范擔憂的發問。
“我來處理!”
我深呼吸兩下,側頭看向鄭恩東發問:“東哥,你跟我走一趟!”
十多分鐘后,工人村。
相比起白天熙熙攘攘,夜晚的街道更加嘈雜和喧囂,小販的叫賣聲,人們討價還價的吆喝聲,摩托車、汽車的鳴笛聲連成一片。
“大哥,咱們找誰呀?”
看我不時東張西望,目光總往人堆里找尋,徐七千好奇的出聲。
來工人村之前,我特意把徐七千也從家里喊了出來。
“陳四海!”
我輕輕蠕動嘴唇。
“啥?”
“找誰龍哥?”
徐七千和鄭恩東同時瞪大眼睛,臉上掛滿震驚。
“你倆沒聽錯,我就是要找陳四海!”
我點點腦袋,繼續在人群中尋找。
“龍哥,你可別胡來,陳四海在這工人村,說是一呼百應都不為過,我聽說前兩年派出所來抓他,都被一兩百人圍了。”
鄭恩東壓低聲音勸阻。
“嗯。”
我不為所動的應了一聲。
“大哥,陳四海確實不好惹,反正我看見他就哆嗦,他打我們從來都不找理由,你看我后腰這塊,就是他上個禮拜踹的,現在還青著呢。”
徐七千吞了口唾沫,撩起自己的衣裳,露出一大片紫紅色的淤青。
他和鄭恩東都是工人村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對于陳四海的畏懼是我預料之中的,我從出門就沒指望這哥倆真能派上多大用途。
而之所以特意把他倆喊過來,我的想法其實跟之前替老畢剔除心魔,暴揍那個體院的來旺一樣,在心里給他們上上一堂陳四海并非不可戰勝的心理疏導課。
“安了,我心里有數。”
我抽吸兩下鼻子,比劃個ok的手勢。
“龍哥,今天你是非找陳四海不可對么?”
遲疑片刻,鄭恩東直勾勾的問向我。
“老畢是我兄弟!”
我答非所問,卻又態度堅決。
“那跟我走吧,陳四海晚上不會在街上游蕩。”
鄭恩東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轉身朝著一條巷口走去。
順著幽長的胡同前行二三十米,鄭恩東在一間掛著“雜食店”的小房門前停下,隨即使了個眼神,低聲道:“他基本每天晚上都會在這兒打牌,之前他總到我家早餐攤鬧事,我也想過報復,跟蹤過他幾次,但我沒有你這份魄力。”
“成,你倆就在門口等我吧。”
我笑了笑,然后不緊不慢的提了提褲腰帶,掀開厚厚的粗布門簾,徑直走了進去。
屋外天寒地凍,屋內熱火朝天。
這家店跟尋常的小賣部沒什么兩樣,兩節玻璃柜臺擺滿各種零食、生活用品,靠墻的貨架上是煙酒、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