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再說吧。”
付彪言語簡練的“嗯”了一聲,便加大了腳下的油門。
很快,我們路過一棟棟嶄新的高樓大廈,直至看見一大片結冰的湖面,付彪才緩緩降低車速。
“到地方了,下來吧,等會兒我喊你倆時候再過來。”
付彪從手扣里翻出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下車徑直走向不遠處一座小涼亭。
涼亭里已經有個黑乎乎的身影在提前等候,因為天色太暗,再加上湖邊的路燈昏黃,我看不清楚涼亭里那人的長相。
“這特么造的真埋汰啊!”
老畢叼著煙卷指了指我們面前的人工湖嘟囔。
我順他手指頭看去,本應靜謐澄澈的人工湖卻呈現出一片令人作嘔的破敗之景。
因為是寒冬臘月的緣故,池水很多地方都已經結冰,污黑的水體散發著刺鼻的惡臭,冰層下隱約可見各種垃圾肆意橫陳,塑料袋、爛菜葉、破瓶子等雜物糾纏在一起,更多的是腐爛的魚蝦,幾株枯萎的蘆葦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就連湖岸邊的石頭上都覆蓋著一層油膩的污垢,周圍的樹木也都無精打采,像是為這被污染的湖水默哀。
整個湖面毫無生氣,更沒丁點靈動與美感,入眼盡是瘡痍和悲涼。
整條人工湖是橢圓的鵝蛋形,占地估摸著得有三四十畝地,嶄新的護欄和路面與湖面組合在一起,尤為顯得格格不入。
“龍哥,你瞧那水比特么我洗腳水都黑,估計是工廠排出去的廢水吧。”
觀察片刻,老畢又甕聲甕氣的嘟囔。
“沒看那邊有廠子嗎?”
我沖著不遠處努努嘴。
距離人工湖盡頭的方向,屹立著兩棟燈火通明的廠房,轟隆隆的動靜非常刺耳,高聳的煙筒正往外噴涌漆黑漆黑的污氣。
“真嘰霸沒道路,這里頭多少小魚小蝦啊,全是一條條命。”
老畢憤怒的吐了口唾沫。
“小龍、小馬,你倆過來一趟!”
正說話的功夫,涼亭里的付彪朝我們擺手吆喝。
快步跑過來后,我這才看清楚那團黑影的模樣,竟然是不久前被我和老畢無意間救了的那個張軍政。
彼時的張軍政仍舊一身筆挺夾克衫,外漏的白襯衫打了條領結,頭發一絲不茍的梳在腦后,再配上文質彬彬的眼鏡框顯得格外有氣場,而剛剛付彪下車前拿的牛皮紙信封已經到了他的手里。
“張叔。”
“原來是你啊!”
我和老畢同聲打招呼,此刻張軍政腰板筆直、動作自然,而付彪微微佝僂后腰,表情也顯得有些拘謹,不難看出他們的地位懸殊。
“又見面了啊兩位大恩人,我剛剛聽付總說,你們是他旗下的員工?”
張軍政推了推眼鏡框微笑。
“不止是員工,我們私底下的交情也很好,他倆管我叫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