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老畢磕巴半晌,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們快走吧,他認識好多派出所和社會上的人,要是等會兒醒了,你們肯定要倒霉的。”
曉芳抽泣兩下繼續說道。
“我們要是走了,你咋辦?”
老畢咬著嘴皮發問。
“我無所謂的,無非是再被他罵兩句,最多打一頓,我都習慣了!”
曉芳抽吸兩下鼻子出聲。
“憑啥啊姐,你是賣給他了嗎?憑什么他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要不你跟我們走吧。”
老畢一著急,弓下腰桿就要拉曉芳。
“別鬧了兄弟,你認識我嗎?知道我是什么人嗎?跟你又能去哪?我可以拍拍屁股馬上走,我孩子怎么辦?她才剛上幼兒園,如果不是有李成,她連讀書都成問題,你們現在立刻走,就是在幫我,好嗎?我給你倆跪下了!”
曉芳雙手合十舉過頭頂,隨即沖著我和老畢咣咣猛磕響頭。
“走吧兄弟,再當回好人。”
深呼吸兩口,猛不丁響起前不久光哥給我打的那通電話,我拉起老畢轉身就走。
一直走出足療店,老畢的嘴巴就像是被沾上了膠帶似的一語不發。、
“弟兒啊,很多事情不能強求,那個曉芳跟男人的關系明顯不像咱們看到的那么簡單,就像她說的,孩子上學八成都是靠男人支的關系,你接收人家拿什么負責啊?就算你想當后爹,也得有那個條件吧,再想想你爸你媽,老兩口怎么可能容許你找個二婚帶孩子的,還是特么干足療按摩的..”
我腳底生風,目光不停在大街上游走,尋找著出租車。
猛然察覺老畢一直都沒回應我,我條件反射的轉過腦袋,竟發現此時的他早已經淚水縱橫,臉上涂滿了鼻涕淚花。
“你咋了?”
我停下腳步詫異的詢問。
“龍哥,我喜歡她!我想保護她,我想帶她走!”
老畢一邊哽咽,一邊不停回頭遙望足療店的方向。
“操!”
我瞬間觸電一般松開緊緊拉著他的手。
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感覺,更不清楚喜歡一個人有什么具體模樣。
但我知道,向來沒心沒肺的兄弟哭了!
或許他算不上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但在我們相識的這段時間,不論受多大委屈,承受何種打擊,他回擊的永遠是挺直的腰板和那張堅硬如鐵的臭嘴。
可這一刻,他卻哭的無聲無息,洶涌的眼淚如同他那怎么也止不住的愛意。
“走,回去!”
使勁搓了搓腦門,確定自己現在是清醒的狀態后,我緊咬牙豁子說道。
“龍哥,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不可理喻,可我真的控制不住。”
老畢嗷的一嗓子哭出聲來,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滾落。
“咱們之間永遠不需要論對錯,不需要講道理,你想做的那特么就是對的!不對也對!天王老子來了也是對!”
我伸開雙臂給了他一記熊抱,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這個人絕對算不上什么好玩意兒,世俗認定的公道對錯什么的完全沒太多的在意,哪怕他是個九輩善人,在我餓了時候沒給半個饅頭,那他就算橫尸街頭我也不會多看一眼,反之即便他是個十惡不赦的重犯,可在渴的時候施舍給我半瓶水,那他被人欺負我必定拆房子賣地開干。
與我而言認親不認理這個詞就是最好的詮釋</p>